不對，祁歡言？
陸時許：……
她不是和宋屏一掰了嗎？
怎麼出現在這種場合？
祁歡言身邊還站着一位高挑的美女，燙着大波浪，化濃妝。
攬盛明明是很正常的走姿，陸時許卻品出了一絲狗狗祟祟。
那位美女将拍下的拍品塞給祁歡言，沖她一笑，刹那間便有萬種風情。
祁歡言連連推拒，她可沒忘記她倆是情敵。
“這是我的。”攬盛忽然站到兩人中間，指着絲絨小盒子說，“可以還我嗎？”
陸時許上前拉着她，心裡詭異松了一口氣。
至少……她還記得委婉一點……
大波浪的美女揚唇一笑：“你的？”她晃了晃手裡的盒子，祁歡言心驚膽戰，又覺得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這麼貴的東西還敢晃來晃去。
換了她得供起來。
攬盛點點頭，重複一遍：“我的。嗯。”
“你提供給拍賣會的？你拿到錢沒有？”大美女冷笑一聲，“拿到錢，錢貨兩訖，東西是我的，除非你買回去，東西要不是你提供的，那你就是張口就來伸手就要。”
攬盛轉頭，拍了拍陸時許的肩膀。
“買回來。”她頓了頓，加上一句，“可以嗎？”
陸時許：……
行吧，誰讓我寵她？
“不對，你剛才要是想要這個，為什麼不托我競價？”陸時許轉過彎來，發出疑惑的質問。
攬盛：“你沒有競價的牌子。”
大美女不想繼續拉扯，便牽着祁歡言的手，将盒子放在她掌心。
“收好，你不要的話我可就扔了。”
祁歡言：……可惡。
情敵都這樣的嗎？
算了不戴白不戴。
“你和霸道總裁說一樣的話。”攬盛插嘴。
她最近在認字，陸回風讓她多看看書，白蘅也給她安利了幾本小說。
果然殺傷力巨大。
祁歡言見風希月咬着牙似乎又要和攬盛對線，便忙拉着她走到一邊安慰：“你别理她，攬盛這人腦回路比較清奇。”
風希月低眉笑看她一眼，“切”了一聲，決定不和攬盛一般見識。
“那個，攬盛，”祁歡言扭扭捏捏地喊人，“我就先走了。”
攬盛擡步便要跟上去，逼得祁歡言火速接受風希月的邀請，上了人家的跑車。
攬盛站在原地目送跑車轟鳴着駛遠，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A市的異能管理局屬于特殊部門，位置隐蔽，陸時許和攬盛找了很久才找到入口。
“以後呢，你就定期來這裡接受治療，每周四天班，三天休息，怎麼樣？”老局長樂得找不到北，多好的苗子啊！
讓他找到了。
“有工資嗎？”攬盛問。
“咳咳，這個嘛，由于你捅了簍子，我們要先對你進行處罰，三個月無薪上班，三個月後轉正給你編制和工資。”
攬盛點點頭：“好。”
陸時許得知後，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你每天刷那麼多視頻，就沒刷到這種打工人争取權益的嗎？”
攬盛：“我今天就刷。”
“别擔心，我有我的節奏。”
第二天上班，攬盛在局裡待到晚上十點。
直接沒有回陸家。
陸時許不可置信：“這就是你說的自己的節奏？免費當牛馬？”
攬盛：“我在熟悉環境。”
周四，攬盛在所裡接受治療，拔出腦子裡的怪物。
但那怪物藏得很深，幾乎與攬盛融為一體，一時間專家們都束手無策。
“沒關系，”躺了兩天的攬盛無所謂，“它會自己出來的。”
“短時間它出不來，被白蘅一抓元氣大傷。”醫生說，“這怪物倒是沒見過，似乎很弱，但專門潛伏在人魂魄裡，去除難度很大。”
“沒事。”攬盛道，“弄不死我。”
專家：可是它控制了你，你會弄死我們。
事已至此，衆人也不好說什麼，隻能讓攬盛定期來檢查。
攬盛順從點頭。
有一點攬盛沒說，這種怪物其實是混沌界的念鬼。
是修習陰法神仙的克星，它們能完美潛伏在這些神仙的神力裡，直到完全占據他們的心智。
不過一物降一物，修習陽法的神明正是它們的死敵，而在混沌界，純正的陰陽兩法是可以短暫交互的，也就是說，陽神可以直接在陰神體内殺死它們。
攬盛神魂兼具陰陽二法，這種念鬼對她有影響，但不多。
它總有一天被耗死的。
攬盛心很大。
自從攬盛住在陸家，陸時許害怕她對這棟房子做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每天都準時下班。
但攬盛從無業遊民變成打工牛馬之後，陸時許已經幽怨地獨守空房好幾天了。
某一天他下班，坐在車裡，念着要給攬盛安排什麼識字課本，甚至想過把自己看過的仙品小說推薦給她，又想着今晚阿姨做了什麼菜，攬盛喜不喜歡，攬盛最喜歡海鮮，不知不覺進了家門。
偌大的别墅隻有阿姨忙碌的身影，攬盛還沒回來。
他發了消息給攬盛，貼心地“拍一拍”。
陸時許拍了拍你，說“早點回家吃飯”。
可惜攬盛一直沒有回複。
電話也沒接。
陸時許先吃了，味同嚼蠟，阿姨走後自己将飯菜熱了又熱，攬盛在十一點剛過時回到了家。
他笑着問攬盛是不是打車回來。
攬盛搖搖頭，說：“飛回來的，中間迷路了。”
接着陸時許又端出飯菜給她，攬盛搖搖頭說不需要。
他這才意識到，攬盛的生命裡不止有他一個。
從前他占了先機，所以攬盛依賴他，時時刻刻都會在他看得見的地方。
習慣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它将陸時許二十幾年的人生改變，又不允許他回到最初。
攬盛大多數時候在沉默，陸時許早已習慣這份沉默，并将它當成二人之間的默契。
無聲，存在感十足。
就像她。
沒有她的陸家，好像失去了某種氣氛，将陸時許從飄飄然中抽離，令他懷疑這是否是一場名為攬盛的迷離夢境。
攬盛不在的第一天，想她。
陸時許将它歸結于打破習慣的陣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