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許強調:“是喜歡,男人喜歡女人的那種喜歡。”
陸回風捂着自己的耳朵在車後座裝睡。
攬盛:……
“我不喜歡他。”攬盛說,沒有一絲遲疑,“他是人類,會變老,他滿臉皺紋的時候,我還是這樣。”
陸時許沉默了。
他也是人類。
總有一天,他會死去,而攬盛永遠鮮活。
“也是,”陸時許自嘲一笑,“沒有人類可以和你白頭偕老。”
神仙與天同壽,人類的一生在神仙的時間裡連萬分之一都占不到,這個死了,還能找下一個,連遺忘都會很快速。
攬盛:“你很難過。”
為什麼難過?她也有點不高興了。
攬盛皺着眉。
陸時許不說話,一路沉默。
陸回風吓得在車後座抖了抖。
自從那天,陸時許就開始變得沉默寡言。
因為他終于意識到橫在兩人之間的天塹,壽命的鴻溝難以逾越,簡直比貧富差距還要令人無能為力。
錢買不到壽命。
他也沒有令攬盛側目的籌碼。
萬貫家财和社會地位或許是很多人趨之若鹜的東西,但堆在攬盛面前,她的眼神不會有絲毫波動。
她是神仙,身外物于她而言,與路上的石子草木無異。
攬盛看它們的眼神沒有任何分别。
陸時許第一次在深夜買醉。
酒吧裡聲色犬馬,酒液的滋味辛辣醉人,這些令他忘記煩惱。
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消愁愁更愁。
【攬盛!快來徑庭酒吧,祁歡言出事了!】陸回風和出院的宋屏一約着去玩,實際上他是攬盛的探子!
【馬上!】
發生了什麼呢?時間倒退一點。
宋屏一傷剛好,狐朋狗友約他去酒吧慶祝。
他已經和祁歡言重新在一起,自然要帶着女朋友在兄弟面前過個明路。
大家都喝了很多,祁歡言還克制着隻喝了一點。
喝多了自然想去上廁所,可那群狐朋狗友要麼說是狐朋狗友呢,他們偷偷牽制着祁歡言,一邊在宋屏一上完廁所的路上安排了個和白月光長得像的女人守在路上勾引。
宋屏一眼神迷離極了,看着面前嬌弱可憐長相肖似白月光的女人,一時之間忘了自己還有女朋友,當即就和人家親得難舍難分。
祁歡言見人還沒有回來,以為出了什麼事,心驚肉跳地出去找人,身後跟了一溜人。
結果便看見宋屏一把女人按在牆上激吻,一隻手不安分地在女人身上亂摸。
說實話,這種情況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隻是從來沒有被祁歡言撞見。
這是他和狐朋狗友之間的默契,他那時還把人家當作一個聖潔的替身,隻敢遠觀不敢亵玩。
要麼說喝酒誤事呢!
祁歡言沉默了很久,等着宋屏一反應過來。
陸回風在一旁激情吃瓜,順便給攬盛報信。
他是完全不知情的,他哥不怎麼喜歡這群人,所以這群人也有自知之明,幹什麼壞事從來不告訴陸回風。
宋屏一隐約感覺周圍有一大群人,不知不覺地便停了下來。
祁歡言當機立斷,上去給了宋屏一左右兩邊各一個大耳巴子。
女人玩味地看着這一幕,祁歡言氣瘋了,順手甩了女人一個耳光。
“滾!”
女人嗤笑一聲滾了,走時不忘說:“你們交代的我完成了,這男人禁不住誘惑,心裡有人沒忘幹淨,記得結尾款!”
祁歡言就是再傻也知道這一切都是這群狐朋狗友搞得鬼。
怒上加怒,祁歡言盯着面前四五個人,冷笑一聲。
從左甩耳光甩到右,要是有人反抗,就踹他們命根子。
陸回風舉手投降連滾帶爬:“歡言姐姐,我什麼都不知道!!!”
祁歡言知道他,于是高擡貴手。
一時間地上都是捂着臉捂着下半身哀叫的人。
宋屏一被打懵了:“祁歡言?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分手?”
祁歡言冷笑:“你出軌在先,還敢說我打你?這不是你該打嗎?”
話罷又送上兩個耳光。
“你别給臉不要臉!”宋屏一醉醺醺地,很用力地推了一把祁歡言。
祁歡言一時不察,快要仰倒在地。
忽然間感覺背上多了一隻手。
祁歡言透過淚水模糊的視線,看見一張沒什麼表情的冰山美人臉。
“沒事吧?”攬盛語氣雖然冷,但是有一絲溫柔。
祁歡言擦了擦眼角,帶着鼻音道:“沒事。”
“喲,都杵在這幹什麼?”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是風西嶽。
女裝的。
“言言,又讓我看了一出好戲。”
祁歡言别過臉不看他。
“叮鈴鈴——”
有誰的手機響了。
攬盛見來電人是陸時許,立刻接起。
“你好,請問您是陸時許先生的朋友嗎?他在徑庭酒吧喝醉了,鬧着要找您,請問您現在可以過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