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難過,隻是當宋執擡手把台燈關上的時候,趙溪樓的手攥緊了被角。
冷汗浸透了後背,趙溪樓捂住了自己的頭,小聲地悶哼。
“宋執…”
“主人…把燈打開好不好…”
“打開吧…”
“你把燈打開…”
“求求你。”
語氣從哀求轉為命令,最後又是哀求。
宋執坐起身,又拉了一次燈弦。
昏黃的燈光下,趙溪樓的素白面容上滿是恐慌,他的眼神裡,還是幹幹淨淨,清澈見底,輕而易舉的倒映出罪惡的顔色。
他的眼睛裡好像帶了點兒恨意。
宋執擡起手腕,将光腦摘下,磁極消失的那一瞬間,趙溪樓眼裡的恨意又變成了疑惑。
他吸了吸鼻子,像是呲牙咧嘴的小貓,卻被人往嘴裡怼了一口貓條。
嘴上說着讨厭酒味,又迷迷糊糊的湊到跟前,抱着宋執的手臂吸了起來。
宋執釋放出的安撫信息素純度極高,對omega來說,不僅安全,而且上頭。
趙溪樓跟吸了貓薄荷似的,舒服的在他身下打滾。
宋執持續釋放了二十多分鐘,轉了轉僵硬的頭,停了一瞬,趙溪樓瞬間就不樂意了,咬了他的手腕一口。
“你屬狗的?”
宋執捏着他的下巴問。
趙溪樓急迫的攀着他的手腕,鼻子不停的吸着,在他的身上四處尋找。
宋執捏着他的臉逗弄着,“求求我。”
趙溪樓又咬了他一口,宋執甩了幾下都沒甩掉,最後死死地捏着他的下巴,才叫他把嘴松開。
宋執掃了一眼自己虎口上的牙印,還沒說什麼,見趙溪樓的胸膛一起一伏,看那樣,氣的快背過氣去了。
兩個眼睛充斥着血絲,焦躁不安的尋找着那個氣味。
他和小貓的區别是,小貓不知道人有多壞,但是趙溪樓知道。
小貓不知道人是在作弄他,但是趙溪樓知道。
“給我。”
趙溪樓央求着,看到宋執無動于衷的表情後,終于敗下了陣來。
“說點好聽的,不會嗎?”
趙溪樓眼眶紅了又紅,最後還是屈從于本能,“求求主人。”
“你最好了。”
早晨醒來的時候,趙溪樓神清氣爽,宋執眼下都青了。
一整夜,信息素停一瞬,小omega就開始哼哼,身體有一絲燥熱都受不了,癡纏上來,蹭着他求。
宋執幾次睡着,又被他鬧醒。
很想把人丢出去算了,但是小omega睡的卻正香,眼睫毛沒有顫動,抱着他的胳膊砸吧嘴。
好像沒因為這事留下什麼陰影,也沒記誰的仇。
原本要持續四五天的發情期,第二天就結束了,趙溪樓都愣了。
整個房間被酒與花充斥,氣味交纏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宋執站起身打開了窗戶,沒一會兒就将空氣中過重的信息素濃度降下去了些許。
趙溪樓坐在床上,屈起雙腿抱着膝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着,盯着宋執看,盯的人心裡發毛。
“看什麼?”
趙溪樓忽然噗嗤一聲樂了。
“您沒睡好嗎?”
宋執:“出去。”
趙溪樓:“哦。”
他坐在床邊穿好衣服,将腳上的定位環往下挪了挪,露出了一小片淤青。
他那隻腳也泛着浮腫,踩在地上的時候,趙溪樓張了張口,又把痛呼壓下了。
出了門,趙溪樓面無表情。
他回屋給腳環充上了電,十分鐘以後,閃了兩下綠光,就知道它又開始工作了。
管家走進來時,趙溪樓的眼神裡才閃過了一絲不安,下意識的站起來,低頭看自己的腳尖。
“我已經充電了。”
“昨天不舒服,一直睡着,真的沒看到,以後不會了。”
管家啧了一聲,把鑰匙扔了過去。
“真不知道你給上将灌什麼迷魂湯了。”
趙溪樓拿起鑰匙,解開後把它調松了,又扣了回去。
“不用了,我還是戴着吧,省的以後丢了什麼東西,也賴到我的頭上。”
管家冷哼了一聲,“随你。”
然後别扭的拿出一個袋子,扔到了他的床上,“你的東西。”
趙溪樓打開,看到裡頭裝着被哨兵扣下的糖,還有他的玉牌。
他想了想,把玉牌拿起來遞了過去。
管家挑眉:“幹什麼?”
“賄賂。”
趙溪樓面不改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