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荒唐後,趙溪樓被說話的聲音吵醒了。
他聽到卧室外頭有說話的聲音,沒想太多,進衣帽間随便挑了件宋執的黑色襯衫穿上了。
兩條筆直修長的腿來回交疊,如珠似玉的腳踩在地闆上,眼睛裡還帶着潮氣,朦朦胧胧的,打開了房門。
七八雙眼睛一起瞥了過來,又紛紛的垂了下去。
趙溪樓眨巴着眼睛,愣了。
這一水兒的Alpha,都哪來的?
他認不清人,就看他們胸口的徽章,藍色的是葦航艦,黃色的是武仙艦,紫色的是寶瓶艦……
宋執找這麼多不同艦隊的人來做什麼?是有多私密的事,要到樓上來談…
他意識到自己不該聽,于是轉身就要回去,沒想到宋執卻直接蹙起了眉。
“誰讓你穿它的。”
趙溪樓不解,不就是件衣服麼,他還在一堆新的裡頭選了個舊的。
“因為我沒有衣服可穿…昨晚穿上來的都…”
都被他撕碎了啊。
趙溪樓用故作輕松的語氣解釋,沒想到宋執的神情還是沒有變好。
“脫了。”
“什…”
“脫掉,别讓我說第三次。”
趙溪樓被難堪頂在腦門上,呼吸變得很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不知道宋執是叫他當着所有人的面脫掉,還是進去再脫掉。
宋執的陰晴不定他早有體會,隻是這是第一次,沒有什麼由來。
“好,知道了。”
趙溪樓想來想去,還是垂下眸子關上了門,進去後才将襯衫脫了下去。
他對着衣帽間裡挂滿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實在不知道該選哪件,萬一再選錯了呢。
他現在特别的佩服自己。
無論宋執怎麼對他,給他多少次冷臉和無端的羞辱,趙溪樓都能咽下去,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趙溪樓裹上浴巾走了出去。
原本老老實實低着頭的幾人,都從宋執的反應中看出了他的身份。
一個小玩意罷了。
既然是小玩意,那就沒什麼不能看的。
有的人将目光落在他的腿上,有人落在他泛紅的鎖骨,有人盯着他那雙漂亮懵懂的眼睛,有人盯着他翹起的屁股,還有人将窺伺的目光落到浴巾兩片布料的交接處。
趙溪樓大大方方的站着,他對這種目光最熟悉了,沒有任何的羞恥不适,反而一一回望了回去。
嗯,有兩個長的還挺好的,尤其那個叫紀伯昂的還不錯,其他不是老就是醜。
趙溪樓掃了一圈,俯下身在一堆人裡最好看的宋執的臉頰上親了一口。
“别生氣,我去給你做八寶鴨。”
這話說的,跟無理取鬧的是宋執似的。
“老大這是從哪找的妙人啊。”
武仙艦隊的那位眉目含笑,挑眉問着。
“咱們上将堕落了,蓄奴了,都不知道吧。”
紀伯昂得意洋洋道。
“是個亞種啊。”
原本的興緻盎然變成了厭惡,他們有太多的兄弟死在了這場曠日持久的戰争裡。
這樣就說的通了,怪不得他穿那件衣服,上将會生氣。
那可是他第一次授勳的時候穿的衣服。
“咦…”
忽然有人反應了過來道:“那這不是有現成的。”
他說完就趕緊閉嘴了,但是落到了衆人的耳朵裡,每個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再說吧。”
宋執随口道。
*
宋執是不會為了那個所謂的弟弟去無限城的,隻是無限城剛好也有他要做的事。
他真正的目的,是去查清程偉龍那個老東西在無限城裡做什麼勾當。
程昱殊這位二小姐,早就想讓自己的親爹上路了,在程偉龍一次又一次的作死,在宋執面前裝腔作勢,妄圖拿捏他後,程昱殊就知道,是時候了。
兩個人一拍即合,狼狽為奸,甚至早早的分割好了戰利品。
程昱殊要做署長,要宋執支持她上位,宋執要權,要十九區的管制權。
王室的權利日漸衰微,整個王族都出不來一個S級,戰火紛飛的時候,無暇顧及内部。
打了這麼些年,幾個星球都是滿目瘡痍,經濟停滞,文化倒退,甚至還發現了遠星系生命體前來探查後留下的痕迹,以防漁翁得利,停戰成了唯一的選擇。
而現在休戰了,才發現航艦署已經被喂養成了一匹不受控的猛獸。
就拿宋執來說,三十個艦隊,誰不是隻認宋執,不認王權。
高高在上的王族,端坐在早就衰敗腐朽的王宮裡,能保住他們的命嗎。
不能。
宋執能。
王室對此心知肚明,以防後患,因此才進行了憲法改制,想劃幾片地方給他們,叫他們圈地自治,再一步步的蠶食。
其他人的死活宋執管不了,他隻要十九區。
以防程偉龍從中作梗,把他弄死是當務之急。
隻是并不容易,才打聽出一點兒無限城的線索,第一步就被卡住了。
據程昱殊所說,無限城最近瘋狂盤查私自倒賣無限币的事,對每一筆大額轉入轉出都做了監控。
就算是虛拟世界,也有它的規則,不允許私自轉賣無限币就是它的規則。
1:10000的比例是官方制定,而有些人私底下轉賣無限币,彙率會降低很多,更便宜。
比如那天輸得精光的男人就是,他如果想要兌換,那麼将以比官方更低的價格,獲得繼續留在無限城的機會。
那天賭坊忽然消失,就是屋主聽說有執法者過來,趕緊跑路了。
在無限城,當屋主下線時,它的私産也會同時消失,等再上線時才會再度出現。
程偉龍是無限城背後的人之一,為了防止被官方盯上,宋執沒法子,給自己手底下一堆艦長也開了賬号,叫他們去無限城賺錢去。
七個艦長各顯神通,歸來後向宋執彙報。
艦長A:我進去了,裡頭物價太貴了,去洗個大澡50個币就沒了,我看能直接買币,就想着買點兒,然後…手一抖,又花了50萬,買了50個币,老大,能報銷嗎老大。”
艦長B:“我想着賭場來錢快,就進去賭了一把…一開始還賺了點兒…後來就輸光了。”
艦長C:我表演胸口碎大石,沒有人看,他們說都是假的,在這兒,是個人都能碎。
艦長D:我加入了一個公會,每天都得上線兩小時做任務,一個月工資300币,滿勤還有50币獎勵,能等我一個月嗎老大?
艦長E:我直接去了個那種地方,人家不叫我進,說得驗資,操了,老大,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艦長F:“我…”
宋執忍不住打斷了,“閉嘴吧。”
艦長F不樂意了,“怎麼到我這兒就不讓說了呢,我可是帶回來了唯一有用的消息。”
宋執的胳膊拄在桌上,斜着坐在椅子上,用食指的關節抵着太陽穴重重揉了幾圈,吐出了一個字,“說。”
“我打聽了,那個地方,omega可以進啊,咱們弄個omega當内應不就得了嗎。”
宋執起初也是這麼想的,否則,他為什麼會帶趙溪樓去呢。
但是這會兒他卻沒有說話,即便旁邊幾人已經七嘴八舌的讨論起了這件事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