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去前面看看,是不是快到了?”周慕吩咐幾個弟子去前面探路。
待幾個弟子騎馬去了前面,保證聽不到這裡的聲音的時候,周慕又好似不經意地問起旁邊的嚴客華,“客華,你還恨煙雲閣那些人嗎?”
周慕剛剛聽出了嚴客華提到煙雲閣時語氣裡的停頓。
“什麼?”嚴客華沒想到周慕居然如此細心,發現了自己那一點點的不對勁兒,的确他還是恨的,可他又覺得,如果不是煙雲閣,他也不會遇到周慕,這樣說來,好像也沒那麼恨了。
于是,周慕看到嚴客華朝自己看過來,眼神中顯露出幾分他沒看懂的灼灼深意,“不恨了。”
“那就好。”周慕也“駕”的一聲朝前奔去,他不希望嚴客華被仇恨裹挾。
嚴客華終于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時候,朝着前方遠去的背影,放任了自己的留戀與渴求。
***
幽冥宗的夜宗主在聽到焰影教拜訪的時候,第一反應是震驚,他自诩偏安一隅,不想參與任何江湖幫派之間的争奪打鬥,隻想守好自己這個小小的幽冥宗,在有餘力的時候幫助一下周邊貧苦的百姓。
“請他們進來吧。”年近不惑之年的夜淞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來了。
“老夫見過周教主。”夜淞看着迎面走過來的七人,很是意外他們隻來了這麼幾個人,居然如此不把他們幽冥宗放在眼裡。
但下一瞬,夜淞就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人扶住了,“夜宗主快不用多禮,按年齡來說,本教主還是夜宗主的晚輩。”
夜淞意外不知比他們幽冥教強了多少的焰影教教主居然如此恭敬,一時生出了些微的好感,不知道這焰影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于是不動聲色地避開了周慕的手,隻好言道:“教主請坐。”
周慕就像沒察覺到夜淞的冷淡态度一般,慢慢走到主位上坐下,還饒有興緻地對着幽冥宗的裝潢做了點評,“幽冥宗的這個配色,甚合本教主的眼緣。”
幽冥宗同焰影教有相似之處,皆以深沉墨色為主,隻是焰影教還加了一半的赤色搭配。
夜淞沒想到周慕剛坐下就來了這麼一句,哪裡是配色合他的眼緣,怕不是幽冥宗合他的眼緣,想要占為己有吧,于是夜淞直言道:“教主有話不妨直說。”
“我們此來何意,夜宗主應該心知肚明。”周慕擡眼看了一下正在給他斟茶的嚴客華,他們坐下之後夜淞連杯茶也不肯給他們倒,但嚴客華自顧去旁邊取了茶水給周慕斟上,周慕半是感激半是好玩地看了嚴客華一眼,然後施施然端起茶杯與夜淞談話。
看到周慕如此把自己當作主人的樣子,夜淞更加生氣了,剛開始那一點兒好感也頓時沒了個徹底。
不過這正是周慕想要的結果,對待正人君子确實要好言相勸,但恩威并施效果才能更好。
“老夫如果猜的不錯,教主是想要我們幽冥教歸順貴教?”夜淞說話已經不客氣了。
周慕卻還是溫言笑着,“宗主說的哪裡話,本教主隻是想和幽冥宗合作罷了。幽冥宗經夜宗主苦苦支撐十數年,在這各派明争暗鬥的江湖中,幽冥宗若還是如此一人堅持,不知還能支撐多久,所以本教主為了幽冥宗的将來考慮,想給夜宗主一個靠山。”
“周教主不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我幽冥宗不可能歸順任何一個門派!”夜淞已經起身準備趕人了。
但周慕還是絲毫未動,隻慢慢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的茶桌上,茶杯清脆,發出“珰”的一聲,廳外的幽冥宗弟子瞬間屏息斂氣,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夜宗主還是好好想想吧,江湖争鬥不斷,血流成河随處可見,哪裡還能獨善其身?”
周慕起身往廳外走,身後的嚴客華等人跟上,七人從廳外的幽冥宗弟子面前一一經過,幽冥宗弟子全都緊盯廳内宗主揚起的手,可那手最終還是沒有放下。
任周慕等人離去。
夜淞一夜沒睡,就這樣坐着想了一夜,周慕的話語言猶在耳,難道幽冥宗真的要毀在他手裡嗎?
可那是魔教啊……
“宗主不好了!旁邊的村子出現了盜匪,将村子洗劫一空,那些村民求到了咱們幽冥宗。”一個弟子匆匆沖了進來,打斷了夜淞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