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一個人,沒爹沒娘沒兄弟姊妹,你嫁過去自然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李堯月笑呵呵地說,“至于你說的外貌什麼,興許他是有這方面的考慮,但姐敢拍着胸脯向你保證,他是了解過你,才來找姐的。”
又把盆裡的水倒掉,宋頌揭開鍋蓋,裡頭的水已經滾了,他把排骨倒進去,無奈地道:“哪家兒郎這麼合我堯月姐的意?我說什麼都替他駁回來。”
“我也不瞞你了,這人你倒是認識。”李堯月看着他,似乎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大當家周荃。”
“嘶——”
排骨落下去的位置太高,炸了不小的水花,滾燙的開水落在了宋頌的手背上,疼的他立馬收回了手。
“哎呦我看看,這麼不小心。”李堯月站起來,拉着他到水缸那裡,舀了一瓢水給他冰着。
宋頌還有些愣愣的,被李堯月拉着走也沒反應過來,還是冬日的冰水冰得他一哆嗦。
李堯月笑道:“高興得傻了?”
宋頌回過神,直愣愣地問:“姐,你、你剛剛說誰,誰?”
李堯月笑意加深,一字一句道:“大當家,周荃。”
見他還一副傻愣愣沒回過神來的模樣,李堯月差點笑彎了腰,将周荃來找她,求着她說親的事仔仔細細地跟宋頌講了。
宋頌被這喜悅砸中,身子晃了晃,十分不可置信,看得李堯月都圍着他轉了好幾圈,生怕這小哥兒高興得昏倒下去。
宋瑩進來拿刀,一見到宋頌這幅模樣,有些疑惑地看向李堯月,見她眨了眨眼,宋瑩臉上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笑來,不打擾他,拿了刀就悄悄退出去。
“别愣着了,你現在說,你幹不幹?”李堯月撞了撞宋頌的肩頭,問道。
宋頌回過神,将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也沒離開,手指絞着衣角,小聲說:“大當家是個好人,對我和瑩瑩照顧頗多,若是、若是大當家的話,我、我、我……”
他羞紅了臉,那句我願意怎麼都說不出口,還是李堯月再問了一遍,他才紅着臉點頭。
李堯月一下子就笑了,她也知道宋頌害羞,也沒多調笑,隻道:“成,我有時間跟大當家知會一聲。”
宋頌沒應聲,忽然想起了什麼,說:“不、不成,我還得問問瑩瑩的意思。”
李堯月擺擺手,“别問了,她也沒意見的。”
“嗯?”
“哦我是說,大當家對你們多好她是曉得的,又有什麼可以拒絕的呢?”
宋頌點點頭,心想是這個道理,隻是宋瑩不是幾歲的丫頭片子了,這事還是得問問她。
後頭他找了個機會單獨問宋瑩,她果真沒什麼意見。
排骨下了鍋,因是臘排骨,無須焯水,直接炖便好,等鍋裡水燒開,李堯月就撤了幾根柴火,改了小火。
等着排骨炖好,又給倒了蘿蔔塊進去,李堯月說今日有喜事,便将四根蘿蔔一并炖了,饞的宋雁雁直問有何喜事。
到了天快擦黑,飯蒸好了,排骨也炖好了,香味飄散開來,後院的烏兒聞着味直叫喚。
“雁雁,你跟瑩瑩去叫你正子哥和大當家回來吃飯了。”
宋頌坐在堂屋繡手帕,聞言揉了揉脖子,看向外邊兒,就這麼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天就完全黑了下來,便叮囑道:“路上小心點,天黑走慢些。”
兩個小丫頭應了一聲,接着就看不到人影了。
李堯月抖了抖布,拎起來遞給宋頌看,道:“瞧,這手藝怎麼樣?”
她下午做了件小衣裳,雖說上頭沒什麼花樣,但好在針腳緊密,看着也能穿上幾年,宋頌看了一眼,遞還給李堯月,道:“改日做好了我給繡幾朵小花。”
說完他便噤了聲,下意識看向李堯月。
李堯月倒是沒放在心上,笑呵呵地應了下來,而宋頌見她臉上并無勉強,這才放下心來。
方才他說話沒過腦子,一般花兒草兒都是給姑娘哥兒用的,小漢子們一般用老虎獅子之類的,他方才說繡小花,若放在斤斤計較的人身上,隻怕得說他詛咒人家生不了兒子。
幫着李堯月将針線籃子收拾了,宋頌才來收拾自己的,他東西不多,裡面隻有今下午做的四條手帕。
剛收拾好,就聽見宋瑩在外頭喊他,宋頌往外走,剛好跟宋瑩撞到了一起。
“頌哥兒,那個血人,是認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