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黑影已然拔劍出鞘,未被面具遮掩住的嘴角過分上揚着,話語間滿是戲谑:“呵呵,這位姑娘是不是太過于貪心?背上背了一個姑娘,還要擄走我的白衣姑娘……”
聲音是個女人。
棠沼覺得此人太過猖狂,一張嘴便胡說八道,她的師姐怎麼會是他的!
“閉嘴。”
棠沼怒上心頭,她騰空而起,手中的長蛇劍影翻飛,刺眼的劍芒直沖黑衣人而去。
對方不慌不忙擡劍格擋,長劍揮灑朝棠沼劈下,這一劍又快又狠,雙劍相交,内力懸殊。
棠沼的軟劍招架不住,持劍的虎口被震得發麻,隻能勉力一擋,順勢一滾避開鋒芒。
卻不想這一避讓,黑衣人鑽了空子,幾個便翻身到了巫禾跟前。
而之前被扔在地上的燕青陽反應極其迅速地擋在了巫禾的身前,手上隻拿着一根毫無殺傷力的竹棍,朝着棠沼大喊道:“喂!快救我們!”
棠沼方才心急之下提氣阻攔黑衣人之時不慎岔了氣,胸口一陣鈍疼。
這時聽了喊,便顧不得許多,一個跨步,施展燕返身法,不斷轉動手腕,淩厲柔韌至極的軟劍此刻化為有形無質的影子朝黑衣人閃電般襲去。
黑衣人看她劍法奇幻,眼裡這才露出驚愕之色,慌忙舉劍破招。
但已遲了!
她敗了!
她雖刺中了對方的手臂,但自己卻是被軟劍繞頸!
敗了就是敗了,她幹脆利落的将劍扔掉,道:“小姑娘你赢了!但隻是僥幸!”她面上泰然自若,實則心裡驚愕,對方年紀應當不過二十,便使得如此精細詭幻的劍術,隻是内力似乎有虧?不然她先前擋不住她的軟劍。
棠沼持劍不為所動,神情冷厲道:“你為何要擄我的人?”
“哎?你說什麼?你哪隻眼睛看見我……”顧琦月争辯道。
“别動,給我好好說話。”棠沼面露不快,随後把劍緊了緊。
“好好好,我不動,你的劍也别動啊!我說!”
她一指身後:“那位白衣姑娘跟我是一道的,并非是我擄她!”
“她姓巫,本姑娘絕不騙你!”
聽到這,棠沼即刻便解了那人頸上的束縛,将劍收回,巫禾不會把姓名透露給不相熟之人,是以她暫且相信此人并沒有說謊,且她現已知曉此人的身份,黑鷹閣的副閣主,顧琦月。
“喂!你的手流血了!”一旁見勝負已分的燕青陽松了一口氣,這時瞧見棠沼手臂傷口處的血像一串串珠子似地滴在枯葉上,驚叫出聲。
“呃,我那一劍刺得不深啊!你怎麼會出那麼多血?”顧琦月有些心虛。
棠沼剛想說什麼,嘴裡壓抑不住一聲悶哼,随後“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棠沼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看向呆愣住的兩人,道:“無事,岔了氣。”
“嗷!嗷嗷!嗷嗷嗷!”
雪中飛在這會兒從遠處跑過來咬着棠沼衣角直叫喚,狗尾巴都繃直了。
棠沼臉色一變,彎腰擡手輕輕拍了拍雪中飛的腦袋安撫它,從懷中拿出随身帶的繃帶迅速地往手臂傷口上纏,神情嚴峻地同兩人說道:“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
她纏完幾圈布條,單手快速地打了個結,幾步來到巫禾身邊,小心翼翼将她扶起背在背上。
“你……”燕青陽是想問棠沼的傷要不要緊。
“你什麼,不想死在這就趕緊跟我走。”棠沼話語冰冷地打斷她。
“姓顧的,那個姑娘傷了腿,幫我将她背上。”棠沼臉色隐隐泛白,神色仍端得極其認真,眼神瞥向顧琦月。
“你!你你你!你怎麼知曉我姓顧?還有,你何不背她?偏要背我同伴?”顧琦月大驚道。
“那個,你就不能背我嗎,讓這個蒙面的背她同伴。”燕青陽楚楚可憐望向棠沼,“我不想讓她背我……”
“你這女人還嫌棄上我了?”顧琦月不滿地叫道,随後很是潇灑地一把把遮住面容的面具扯了下來,問道:“難道我沒她好看?”顧琦月生得一雙單眼皮,眼尾上拉,眼角處的一彎鈎印記襯得她整個人頗具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