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禾薄唇微啟道:“走不了直線。”
棠沼聽完直接愣住,直線?又不是喝完酒後比拼平衡力,大街上走個什麼直線?棠沼想着好笑,面上卻不敢笑,怕巫禾一個不高興丢下她就走。
回客棧的路上兩人沒再貼着一起走,棠沼抱着新買的衣服走在巫禾後面,嘴角壓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巫禾的背影。
路人看着以為這姑娘受了什麼大委屈。
巫禾生得一雙好看的鳳目,眼尾極長,鼻子挺翹,一襲白衣冷着一張臉,好看也教人不敢多看她。
于是路人把目光更多的投在棠沼身上,小姑娘穿了一身紅,長發披肩,襯得小臉嬌豔奪目,就連路過的攤販都拿眼睛掃過來。
巫禾突然轉頭停下,棠沼差點迎面撞上。
“你走裡面。”巫禾不由分說牽了她的手往路的裡面帶。
“好。”棠沼嘴角上揚道。
巫禾帶着棠沼去了顧琦月新找的客棧,一進門便看到了顧琦月坐在大廳中喝酒,桌上擺着兩盤下酒菜,花生米和一碟看不出來的肉。
“姓顧的,一個人喝悶酒啊?”棠沼拍了一記她肩膀。
“你,小師妹!你弄幹淨紅着紅衣可太漂亮了!看着就心情愉悅。”顧琦月目光驟然一亮。
“來!小師妹你先坐下來。”
棠沼一坐下,顧琦月才注意到身後的巫禾,找補道:“巫姑娘,你也坐。”
“我便不坐了,張祿約我在茶樓見面。”巫禾頓了頓,“你替我看顧好棠沼,我很快就回。”
顧琦月招招手,示意她放心去,道:“沒問題,有我在定将她看好。”
“巫禾,我都二十了,成年人了,需得她看顧麼?”棠沼不可思議道。
巫禾斜睨她一眼,走了。
“哎,小棠師妹,你是不是真的會算卦?”顧琦月給棠沼倒了一杯茶,“你與巫禾師承同門,那張開道前輩想必就是你師父了。”
“這醫蔔卦術,想你也學得一二,我近期略有煩悶,不知小棠師妹可否為我算上一卦?”
“你先告訴我張祿是誰?巫禾為何去見他。”棠沼換上一副冷臉。
“小棠師妹,你這一下兩個問題,我先問你的,你都還沒回答我呢。”顧琦月夾了幾顆花生米。
“蔔卦可以,但是要收錢。”棠沼道。
“我懂我懂,你們行規嘛。”顧琦月給自己的杯盞倒上酒,“你說,要多少?”
“十金。”棠沼道。
“多少?你說多少?十金我沒聽錯吧?”顧琦月被棠沼的報價驚得杯盞裡的酒都灑了一半。
“十金。”棠沼眨了眨眼睛。
“不是,小棠師妹,我們都這麼熟了,意思意思收幾個銅闆可好?”
棠沼搖搖頭道:“隻是相處了幾天,不怎麼熟。”
“小棠師妹,你師門不是講緣嗎,卦金也随随緣吧?”顧琦月試圖說服棠沼。
“我的緣,十金。”棠沼依舊不為所動。
顧琦月仍不死心:“你不看僧面看……看在你師姐的面子上,就打個折吧!”
棠沼眉心動了動,這姓顧的搬出巫禾來,她喜歡的人,面子得給。
“好吧,看在巫禾的面上給你打個折。”棠沼故作苦惱道。
顧琦月一聽,忙給棠沼碗裡夾菜。
“收你九金好了。”棠沼道。
棠沼看顧琦月嘴角有點抽搐,好心問道:“你嘴怎麼了?要不要幫你紮一針?我紮針不收錢。”
顧琦月擺擺手,嘴角溢出苦澀的笑。
“你别嫌貴啊,别人求我蔔卦還得排隊呢。”棠沼站了起來,話鋒一轉,“張祿是誰?”
“張祿是你師門的啊,你不認識?”顧琦月反問道。
棠沼很是懷疑,師門有張祿這一号人?她怎麼沒聽過,而且這人怎麼會在凜國地界約見巫禾?
巫禾離開前直接提的張祿名字,看起來顧琦月和巫禾很早就認識張祿了。
棠沼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跟顧琦月說了聲回房休息就徑自上樓,進了房間,茶盞還沒翻過來,就聽見窗戶邊“咚咚”響了兩聲。
棠沼翻了兩個杯子,倒上茶,說道:“進來吧。”
話落,一個黑影從窗子外翻了進來,對着棠沼行禮道:“主子。”
棠沼示意她坐下,左司瞥到棠沼身上穿的衣服,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這種一般的料子棠沼平時根本不會穿,不夠柔順的料子會緻敏,想是迫于無奈穿上的,她帶着歉意道:“主子,你受苦了,我現在去取行李的衣服過來。”
棠沼按下她:“不用,這是巫禾買給我的,已經是這偏僻小城裡最好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