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燕雪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臉都已經開始漲得通紅。
“你……你在胡說什麼?!”
“有哪裡胡說了?”
衡旭比她高了很多,燕雪融和他站在一起的時候需要擡頭才能看見衡旭的臉。
如果貼上去,也許她的頭也隻能在衡旭的胸口往上一些。
屬于雄性荷爾蒙的壓迫感一點點往她的面前走來。
燕雪融隻感覺自己手臂上泛起一陣陣細密的漣漪。
一種處于本能的危險感,讓燕雪融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後退到了旁邊的牆壁上。
“是誰先和我說的那些話?”
說話的聲音也太近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衡旭低頭說話的時候微微彎腰。
兩人的視線平行。
衡旭說話的時候,男人的氣息都不自覺地噴灑到了燕雪融的身上。
明明應該是錯覺,但她總覺得自己的皮膚被什麼東西逐漸侵入。
燕雪融頭皮都發麻了。
她伸手推了推,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腳都變軟綿了。
平日裡一向自诩下地時間不少,力氣很大的燕雪融竟然也推不動衡旭。
男人的身形就像是一堵結實的牆壁。
無法撼動,甚至還有逐步進攻的趨勢。
燕雪融硬着頭皮挪開視線:“說過什麼話?我才不記得。”
“我們兩個人已經沒有關系了。”
“‘沒關系’可真是句沒良心的話。”
燕雪融聽見耳邊傳來輕柔,又像是低沉的呢喃。
帶着一種仿佛人魚歌唱的音調,一點一滴地沁入燕雪融的耳膜。
燕雪融就像是被蠱惑中逐漸一點點走向船岸附近的水手。
“是誰想一直看着我?”
“是誰,一股腦地沖上來想阻止我下海啊?”
衡旭的聲音像是惡魔的誘惑。
“燕雪融。”
“你是在擔心我。”
男人用的是陳述句。
他對此非常自信。
“承認吧。”
“你心裡早就有我的位置了。”
“不然的話,我幹什麼和你有什麼關系?”
“燕雪融,要試試嗎?”
燕雪融已經說不出話了。
就算開口也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麼才行。
思路已經完全跟着衡旭的方向。
怔怔地開口:“試……試什麼?”
衡旭的眼底的光閃了閃。
燕雪融頂不住上方的壓迫感,微微一擡頭,卻發現對方始終都在盯着自己。
反而是因為自己擡頭,視線猝不及防地撞在一起。
那雙眼睛裡有審視、認真、試探……唯獨沒有虛僞和調侃。
嘴上說的話是那麼不着正經。
可眼神裡卻看不見任何一絲的輕浮。
仿佛你盯着他那雙諱莫如深、充滿複雜情緒的眸子。
就會感覺自己被看穿一切。
開口的瞬間就會不自覺地吐露内心最深處,那些不敢承認的,羞恥的想法。
“我……你……”
燕雪融半天都不知道應該要回複什麼。
但她内心很清楚,衡旭說的那些,像一支鋒銳的箭矢,擊穿她的心髒。
剛剛在圖書館,聽見衡旭說話的那個瞬間。
其實除了他們三個人以外,四周都沒有反應。
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她本可以直接離開。
但就在她腦海中閃現過這個想法的同時,之前在蘇成紀的别墅外面,看見屬于衡旭的身影。
衡旭獨單影隻在别墅外面逗貓的樣子。
還有衡旭和他爸爸吵架的那個樣子,總是會比身體反應更快地進入她的畫面當中。
會不會有很多次,衡旭都是這樣看着家人的背影離開……然後……
然後沒有任何人管他?
偶爾看見家人回頭的身影,都隻不過是對這個兒子有所圖謀,需要讓這個兒子完成什麼事情。
隻要想到這裡,那些亂七八糟的聯想就會随之彈出來。
燕雪融哽着,和衡旭對視看着。
她沒有承認。
但眼神閃爍。
衡旭眸光輕亮,看着那雙柔軟的唇,洗發水還是身體傳來的一絲香卷過來。
男人有一瞬間的不适應。
“就是上次在慶功宴上說的事情。”
“考慮一下,我們試試。”
“好不好?”
眼前的一切都在以最慢的速度,在瞳孔面前逐幀播放。
燕雪融看着他嘴上笑着,眼睛卻無比認真地一字一句說出這句話。
她噎住,呆呆地在原地。
燕雪融甚至伸手,準備在大腿上掐自己一把。
你倒是拒絕啊。
燕雪融正想咬唇,剛剛有小動作的手已經被人精準抓住,衡旭的手掌很寬厚,單手就可以控制住她的手腕。
“不過就是一個問句,怎麼能這麼緊張……”
衡旭低低地笑了一聲,笑得斯文敗類還得逞:“看來是真的在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