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常冷靜的李觀南和破口大罵的朱新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裡是醫院,小聲點!"給朱新梓擦拭額頭的護士姐姐也忍不住勸誡。
"關你什麼事?媽的,□□……,"朱新梓還準備繼續輸出,眼見着那三個字急尖出口,朱新月遲來的巴掌直接呼到他臉上,"你瘋了?你打我幹什麼?"
朱新月剛從夏昀那裡得到消息,馬不停蹄就往醫院趕,"怎麼搞成這樣?"
左邊是清洗眼睛,腳上纏着繃帶的老公,右邊是腦門充血,滿臉挂彩的親弟弟,門後還站着局外人一樣的夏昀。
"你的窩囊廢男人跟别人搞外遇被我抓住了,你弟弟我為你伸張正義呢,你怎麼不分青紅皂白就先打我?"朱新梓想要站起來理論,被見慣家長裡短的護士長一手按住。
"小夥子,小聲點,難道很光彩?"
聽到這話,朱新月更是氣不打一出來,"你再大聲點!讓衛生所的人都知道,都知道你姐家出了這檔子事。"
"這話,你就說錯了,"靠在門後觀看完整部戲的夏昀沒忍住,出聲解釋,"當時我在,李觀南和她就是正常說話。"
誰願意把家事攤開在領導面前,朱新月臊紅了臉,壓低了聲音:"夏總,你怎麼在這裡?"
"哦,你弟弟叫我考慮考慮多給你點補償款,然後上了我的車,我就送他回家,結果他半路跳下車,我追過去,就看到他按着自己……自己的親姐夫打,嘴裡嚷着一些不幹淨的話,見他動手不留情面,我就給送醫院來了,"夏昀把自己為什麼在這裡的整個流程,選擇性講出來。
"喂!夏老闆,"朱新梓的語氣多少有些沒禮貌,"你怎麼這麼說呢!你看清楚了嗎,張口就來!"
"你閉嘴吧,"又是一巴掌扇在朱新梓後背,這下護士長不樂意,讓他們要打架出去打。
眼結膜被擦傷,李觀南一時半會兒沒辦法正常目視,厚重的紗布纏上,變成了瞎了的瘸子,找不準對話者的方向,對着大門的方向義正嚴辭地糾正朱新梓的污蔑。
"我沒有和别人亂搞,我隻是順路送人去買點東西而已。"
"誰信啊,别以為我姐是傻瓜,沒個工作三天兩頭往外跑,好幾次我都看到你和那女人搞在一起。"
夏昀走過來,将手裡的冰塊輕輕附在眼睛上,李觀南以為是護士,固定着上身一動沒動,言辭卻很激烈:"我說沒有就沒有!"
"輕點,"額頭上的傷口縫了兩針,一碰就疼,偏偏這個老護士下手沒輕沒重,差點把朱新梓痛死。
龇牙吸了幾口氣才緩解過來,就這麼一張扭曲的面孔,朱新梓勾嘴一笑,"姐,你猜的沒錯,那個女的就是楊葉佳。"
一股寒意從頭到腳把她澆了個透,朱新月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觀南,"……我……說你怎麼突然就回來呢?照片呢?設計好了?"
"你弟弟是怎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冰水滴在胸口,激了他一下,一張紙巾很快遞過來,給他擦掉,"人家楊葉佳剛結婚,說的什麼話。"
"姐,我可是親眼看見的!"朱新梓為了讓姐姐清醒,聲嘶力竭。
夏昀看着姗姗而來的楊葉佳,還有她的新婚老公,兩人站在外面,不知道該不該進來,直到聽到對楊葉佳的污蔑,她老公站不住了,推門而入,指着朱新梓的鼻子就是一頓臭罵:"是我請李觀南來家裡做客的,也是我讓李觀南順路載我老婆上街買東西,怎麼到你嘴裡,就這個味兒了!要不是看你是李觀南的妻弟,我肯定告你诽謗!"
"你告啊,就怕你不告,老婆都和别人搞起來了,還在這裡維護,笑死人了!"朱新梓滿不在乎,吊兒郎當。
"對不起,張哥,這事給你添麻煩了,"李觀南沒适應黑暗,偏着頭試圖找到他們的方向。
夏昀坐下來,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在你右邊。"
聲音太近,李觀南下意識後退,正好抵在夏昀胸口。
朱新月的臉一陣比一陣白,看着躲在男人身後的楊葉佳;"所以,照片是你拍的嗎?"
"不是,"楊葉佳站出來,張哥想攔住她,沒攔住,"是别人發給我的。"
"為什麼這麼做?"朱新月看着曾經也算好朋友的同學,"如果不是我弟說的情況,我真找不到理由。"
"在你眼裡,男女隻有這層關系嗎?"楊葉佳也急了,挺着腰站出來,"我就是見不慣你們家的做派,見不得你弟弟胡攪蠻纏、小偷小摸,氣不過你老爹長期欺負我爸媽,看不起你家的肮髒生意,受不了你兩種做派。"
一口氣說出來,楊葉佳舒暢多了,轉頭又對目不能視的李觀南說:"李觀南,你實在太蠢了,被别人耍!"
"你這話,什麼意思?"本是看客的夏昀,敏銳地抓住重點。
眼見楊葉佳又要開口,朱新月卻跟失心瘋一樣狂吠,"滾,都跟我滾!"
"李觀南,别再糊塗了,"楊葉佳被拉扯出去,他老公知道再說下去,事情就不簡單了。
"我不糊塗,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李觀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日子就這麼稀裡糊塗地過,不就行了嗎,為什麼非要給他添堵。
夏昀沒放過李觀南任何變化,離得近,聲音更具壓迫:"她說的是什麼事?"
"夏總,這是我們的家事,請您回避一下,"朱新月逐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