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房門拉開,少年驚喜迎了出來,“這麼快忙完了?”
白無水的目光從他帶着淺笑的臉上,落向身後滿地包裹。
她神情頓時微妙:“麻煩你了。”
幸村精市瞥她一眼,“回來的正好,一起收拾。”
西尼亞的長輩寄來了不少東西,大大小小的包裹像小山一樣堆積在客廳。除了新鮮的水果生鮮,還有一堆零嘴和各種功能的藥膏,以及珍稀的藥材。
幸村精市不知她何時下班,但怕她晚上回來還要忙,所以便先把鮮果零食類的處理放入冰箱。
白無水望着他古典優雅卻又居家好少年的模樣,眸光閃爍着一起加入。
現在是夏季,也是西尼亞水果盛産的季節。幾乎當季的水果,都給她送來了一份。
白無水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她留了些給科室的護士姐姐們,剩下的都讓神之子帶回家。
她臉上那道疤現在淡了不少,也用不上祛疤養顔等面部護理的藥膏面膜。
她将幾大包藥材留下以備不時之需,又挑幾罐防過敏祛疹的藥膏後,便将剩下的分門别類交給他,“這個是美膚養顔的,你帶回去給你媽媽。這個是安神助眠的,給你奶奶。這些能效緩解肌肉酸疼,你帶去學校。還有……”
零食特産之類的,她說都帶給妹妹嘗嘗。
幸村精市無奈,他可不是來進貨的,“你明天還是和我回家吧。”
他拿這麼多東西回去,人沒帶回家。媽媽要說他沒本事了。
白無水将長輩寄來的兩封信放上茶幾,仿若沒聽見地起身整理空箱子,“走吧,下去扔垃圾。”
兩人忙完一圈,白無水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8點43分,不适合再去看兩小時電影。
她提議道,“想不想出去走走?”
不想出去。
幸村精市牽着她上電梯,“我想回去吃水果。”
也是,訓練了一整天,早該累了。
不過獨處一個空間……她莫名緊張。
在西尼亞時,他們雖然每天晚上都一塊,但為了達成一緻的康複目标,都有正經的工作和學習。可現在,中間雖然捅破了窗戶紙,但又沒完全撕開。
她一時間找不準和他相處的節奏。
當然,她主要是怕……這小子又亂來。畢竟她,對他并非無動于衷。
但這不對,她不能趁機占他便宜。
在從樓下一步一步走上宿舍的台階上,白無水想了許多許多。
她考慮到了以後,但又不敢設想太多未來的畫面。
在自我拉扯中,她從他爆發式的熱烈情意中審視起自己的掙紮。
他們接吻了是客觀事實,可自己的心卻不能受此驅使蠱惑。
她還是想對他的感情負責。
不過,她首先要摘除自己的私心。
神之子正處于‘依賴分離’的高敏期,他朝夕相處的四個月,她還在絕望中,重塑了他的身體與希望。
她對他的重要性,無可替代。也因此,他自然無法在猝不及防的轉變中,接受她退出他的生活。
所以,在沖動的作祟之下,他選擇了一種最直接的方式延續關系。
戀愛的魅力也許在于義無反顧的追求,但沖動不計後果的開始,即便已築起高台,最終也将因薄弱不穩的根基崩塌。
而她并不擅長愛情。這是一個非常複雜,又遠比手術和論文還要深奧刺手的命題。
說她逃避也好,膽小鬼也罷。她不想在這種僅僅是為了留住她而并不理智的時刻,答應和他建立一段重要關系。
而比起所謂的情情愛愛,她更渴望見證他為夢想拼搏的閃耀靈魂。
嗯……等他比完賽,等他習慣她不會時刻相伴左右的生活後,再和他好好聊一次。
這般理清後,白無水霎時從容了許多。
可她嘴角的弧度尚未揚起,眸中便映入了一張放大的俊顔。
白無水條件反射往後退了一步,“幹……幹嘛?”
幸村精市在她咫尺間的距離,高深莫測地掃過她每一個細微的神态,“在想什麼?”
“叮——!”電梯抵達樓層。
白無水自然搭上他的肩,“在想沒我看着,你沒有胡亂增加訓練強度吧?”
幸村精市挑了挑眉,兩人走出電梯,他拿鑰匙開門:“接受過系統性指導,自然不會再和以前一樣魯莽。”
白無水欣慰道,“好,待會給你舒緩一下肌肉。”
忽然地,兩人又似乎回到了不久前的醫患時期。隻要她拿出醫生的架勢,他便不得不聽從。
他不清楚她是不是故意為之,但他不喜歡這種距離感。
“我今天突然過來,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少年站在玄關處,神色淡淡地落向那雙并未立即換上的室内鞋。
“……”如此挑戰情商的問題,自然不能回答是或不是。
白無水沒琢磨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找茬,她直接伸手拽了他一把,“趕緊進來。”
白無水不在意他有沒有換鞋,但幸村精市很講究禮貌。
人雖跟着慣性往白無水身上撲過去,腳還在玄關處。
白無水這下站的穩當,沒被撲倒,隻似笑非笑地抱扶着他,“行啦,玩夠了就換鞋。”
大約是計謀被看穿,幸村精市沒面子地抱了她幾秒,才在重歸親昵的氛圍中換鞋入屋。
見他臉上又挂起熟悉的微笑,白無水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這小子……好敏銳。
……
電視裡放着網球職業比賽,白無水一邊吃着幸村精市喂來的草莓,一邊給他按小腿。
“今天訓練怎麼樣?”
白無水主要是問他的感受,但幸村精市卻跟她說起了立海大網球部、以及每個隊員的薄弱與進步。
而關于立海大每個正選的性格特征,網球部的榮耀與輝煌,還有這所百年名校的曆史和輝煌。在西尼亞時,神之子就和她分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