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七月份來臨,還有半個月就要期末考放暑假,白無水打算在假期前拿下幸村精市。
可她一直沒找到合适的機會。
進入7月份後,幸村精市比較忙。七月初,幸村精市率團隊奪下關東桂冠後,又跑去大阪參加了一站青少年職業網球賽。
幸村精市不在校這段時間,白無水一腳都沒踏入過圖書館。
她每天一放學,就抱着滑闆沖去街頭公園。可受傷斷檔3個月,肌肉記憶退化,一上腳便兵荒馬亂。
上次摔斷頸椎的事在她心中留下極深陰影,令她不敢放肆玩招。但她并不服輸,硬着頭皮也逼自己一把。
隻是,陰影和急躁的糾結拉扯,卻令她做出來的動作更不如意。
短短一周,除了護着脖子的繃帶不敢拆,身上又青青紫紫跟着添了不少淤傷。
若不是知道她玩滑闆,老師都懷疑她在校外碰上混混被群毆了。
但她不記疼,摔倒熬過最疼的臨界點後,該怎麼跳還是怎麼跳。
塗鴉公園彙集着愛好滑闆的個性少年少女,這裡不受規則的束縛,是自由與叛逆的藝術。
她未必是一群人裡最狂熱硬核的玩者,但她絕對最皮厚敢摔的。
白無水每天回家,不是衣服髒得像在土裡打過滾,就是又被磨破。外婆見她這毀衣服的速度,也懶得再給她拿新校服,每天縫縫補補,湊合穿着就行。
但小姨強烈反對,我家的孩子最美最靓最酷炫,就算回來髒成小乞丐,出門的第一步也必需是最拉風迷人的,所以孩子怎麼能穿打補丁的爛衣服,她才不是不疼孩子的惡毒小姨!
外婆堅決不同意,說浪費可恥!
母女兩為此大吵一架,但他們沒對着吵,而是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群裡讨說法求站隊。
各說各有理,一群人一邊隔岸勸說一邊驚歎白家母女的戰鬥力。
最後還是孩子親媽說,“技術菜了換多少衣服都沒用,小水應該自覺玩滑闆時換爛衣服。”
白無水本人并不知道這場風暴,她大晚上還在院裡練豚跳。
她這邊練得忘我,那邊的親爹喜滋滋關心道,“小水難道過了追男生的勁,不裝斯文了?”
是哦!
她竟不在乎男神面前的形象了?
可群裡的長輩們還沒來得及感歎,就見原本還在練滑闆的白無水笑嘻嘻地拿着手機跑上樓。
在客廳教三歲潮男看故事書的外公冷哼。
他面目表情打字,讓諸位一起分享他的郁悶,“還在勁頭上,一時半會下不去。一個電話打來,嘴巴都翹上眉毛了。”
親爹道心破碎:“……”
但白無水雖電話接得積極,可她這幾日對幸村精市的上心程度被滑闆分走了絕大多數注意力。
幸村精市不在校的第一天,對他上頭的白無水無心上課,隔三差五分鐘地給他發LINE信息。
幸村精市忙着比賽,回複不及時。等到休息期間回信過去,卻見那家夥在課堂上秒回,他立即喊她老實聽講,甚至為了不誘惑她玩手機,還刻意避開上課期間和她聊。
白無水不樂意,她本就不是什麼乖學生,上課這玩意,哪有自己的委屈和惦記重要。
可他竟連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滿足她。
白無水見他已讀不回,手機往抽屜裡一甩,翻開書表情臭臭地……認真聽課!
她下了課也沒找他,又不是不跟他聊天就活不下去,她還能趴着睡覺。
幸村精市覺察出了不對勁,隻是沒想到她發這麼不講原則的脾氣。
他打完比賽,完成一整日複盤後,晚八點給她去電。
但沒接通。
幾分鐘後,收到她疼得嗷嗷叫的電話。
“怎麼了?!”
“沒怎麼,外婆給我上藥……嘶——~!外婆輕點!”
她外婆的聲音很利落,夾着心疼與氣急,“你玩滑闆的時候怎麼不小心點?”
“我已經防禦性摔倒啦!”
“還頂嘴!”
白無水不敢再回嘴,趁着外婆收拾藥品,拿着手機偷偷爬上樓,但語氣不好,“既然你不想和我聊天,為什麼還給我打電話。”
幸村精市:“……”
他提醒她講點道理,“白天你在上課。”
“上課不是更應該及時讨論,以便鞏固知識點嗎?”
由于她的無理取鬧說得過于理直氣壯,幸村精市竟一時無言以對。
“大阪的天氣和特産,是課堂内容嗎?”
他要和她細究,白無水還真能掰扯,“氣象和農業生産怎麼不算科學?”
但剛說完又覺得這樣文绉绉很沒勁,她直接嗆道:“我就是關心你!不可以嗎?”
幸村精市耳根一熱:“……”
好吧,怪他。
是他太冷漠,辜負了她的好意。
他捏了捏耳垂,降下一點溫,才緩緩道,“你有沒有想吃的零食?我比完賽給你買。”
白無水輕聲一哼,消了大半的氣。
她說,“你看着買就好,我什麼都吃。不過我最希望你把大阪站的冠軍帶回來。”
那頭頓了片刻,随即吟吟響起晚風輕拂的低笑。
“好,一定。”
白無水覺得他聲音裡藏了鈎子,惹得她抓耳撓心,想再多聽聽。
可他明天有比賽,估計待會還有健身訓練。
她轉開注意力地打開電腦,也準備忙自己的事,“那我先挂了,準備看看滑闆學習視頻。”
“……”幸村精市嘴角的笑容無意識斂平,“好,你明天……”
未等他話落,想開的白無水已端正态度保證:“你放心,我明天會好好上課。”
言外之意,不會打擾你。
倒也不必如此。
他莫名輕歎一口氣,小白同學的心思直接又難懂。
想起這家夥瘦弱的身材和不要命的膽量,他還是叮囑道:“玩滑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受太多傷。”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