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似乎是一瞬間的事,沒有過多的話語和交代,幾乎所有事都是瞬息之間,但是卻能讓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眼前。
指揮部内的解離辭呆愣在原地,眼前沒有任何遮擋的血腥場景暴露在衆人面前,一邊的大屏顯示出廖黎體征歸零的急促聲響。
“廖黎——!”牧甯的嘶吼聲在耳麥頻道内傳來,他發瘋一般沖向廖黎的屍體。
“警報!警報!氧氣含量過低!/Alert! Alert! Oxygen level too low!”
“沒時間了,謝指揮官。”指揮部内的陳潇湘死死盯着屏幕上氧氣濃度過低的提示,他一把搶過呼叫機道。
“走啊!牧甯!”司空若影帶着哭腔的喊聲傳來,廖黎的屍體随着海水慢慢的往下沉去。
指揮部内的解離辭縮在一邊,這個剛才還和楚郁在呼叫機内大吵一架的他,此刻被吓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爆炸導緻研究所從中間四分五裂,最左側的闆塊帶着那棟黑樓慢慢的往俯沖帶落去。
“醫療兵!快!醫生在哪?!”
“頭盔,把頭盔給拆了,不然等會憋死了。”
“……”
無數聲音分離又彙聚,最終停留在謝韶手中剛才拿走的鋼牌——
“海底探器”
“海底歎氣……”
·
翌日 重症監護室病房内
“我他媽的……”陳潇湘捂着自己的肩膀站在葉安面前,大概是扭了的緣故,此刻的陳潇湘龇牙咧嘴的罵出聲。
“你昨晚側着睡的是嗎?”葉安冷靜的看着他這樣分析道。
“哎呀我操?神人啊!”陳潇湘驚奇道。
“自己活動一下,沒啥大事。”葉安起身道。
“我這是昨天為了等謝指揮官醒來,所以才側着睡了一晚上。”陳潇湘在葉安身後嘟囔道,哪張因為充足睡眠的臉此刻寫滿了“孔雀開屏”四個大字,恨不得給路過的所有人都訴說自己昨天一直等着謝韶醒來的。
昨天等四人回到飛機上,估計是撞到鐵闆上的緣故,司空若影檢查的時候竟然發現肋骨斷裂了一根,碎裂的骨頭穿透皮膚,把在場的解離辭吓得練練後退。
而牧甯身體相對比較能抗,吐出一大口鮮血後就沉默的坐在飛機的窗邊一句話不說。
前兩個相比下來就比較好找到原因了,而謝韶卸下頭盔後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臉色發白的靠在一邊,等陳潇湘扭頭看去的時候,謝韶不知道何時已經閉上眼睛。
“廖黎當時頭盔破裂的時候謝韶離得最近……”這是葉安的解釋。
“加上餘波撞擊,我能做出的判斷就是受到刺激。”
陳潇湘靜靜的看着謝韶沒說話,隻是眉頭皺的很深,眼神裡帶着葉安說出上來的情緒。
“現在主控器能源已經關閉,你當時說你聞到什麼氣味,或許就是實驗體檢測到危險,在東海附近徘徊過。”
“為什麼我面對同等的實驗體,僅僅隻是氣味的原因就能使我退化?”陳潇湘開口問。
“代碼壓制,如果硬要說的話,或許你們才是那個半成品。”葉安開口:“所幸主控能源已經關閉,你現在可以去單挑所有的實驗體,隻要能打赢,你就是這世界上最強的。”
葉安說這話的時候還不忘給陳潇湘比了個“加油”的動作,不知道是誰叫了一句,葉安抱着文件夾走了。
陳潇湘沒說話,他沉默的站在謝韶病床前。
“你是因為别人的死而感到悲傷嗎?”陳潇湘注視着謝韶那張無數次出現在他眼前的臉喃喃道。
陳潇湘站在那裡,窗外斜斜的打過來的陽光停留在謝韶臉上,宛如一件藝術品陳列在他面前。
“為什麼呢?你當年明明不是很殘忍嗎?”陳潇湘眼眸裡似乎帶着無盡的悲涼,他雙眸凝定,似乎想要灼穿謝韶的身軀,看到更為深度的東西。
病房門被關上,腳步的聲響越來越遠,直到電梯“叮”的一聲關上門後,走廊再無聲響。
陽光照亮的塵埃在謝韶周圍不斷上下飛舞,随着中間那粒塵埃落下,最終停留在謝韶鼻尖。
緊接着往上看去,那雙淡色的目光宛如兩枚蒙上霧霭的琉璃珠此刻正死死盯着門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