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聞培捂住嗡嗡作響的腦海暗罵出聲,他翻身靠在床頭櫃上,随着風吹拂而來,将一邊的本子吹的翻過去一頁。
他伸手拿過本子,上面的位置都畫的很詳細,少女甚至連自己母親所在的位置都标注出來。
噴射在聞培鼻下的咪達唑侖起效了,他努力睜了睜眼睛,伸手一巴掌将床頭上的玻璃杯甩到地上。
玻璃四濺,劃破了他的側臉,正守在樓梯口的警員打開病房門,就看到滿地的狼藉和倒在一邊不省人事的聞培。
“快快快!醫生呢?!快來人!”
吵鬧的聲響如同隔着海水傳入聞培耳裡。
“快去抓人……”聞培死死的拽住隊員的胳膊,從喉嚨裡發出嘶吼。
“去抓人!”
“快……”
葉安的出逃很快就傳遍整個警局内部,畢竟對于一個小姑娘能從刑偵部的大隊長眼皮子底下翻窗逃跑這事,再怎麼說概率都比較微小。
“咪達唑侖……”聞培眉頭皺的深得能夾死一隻蚊子,看着眼前的噴霧喃喃道。
“這小姑娘拿這玩意對付我。”聞培估計是從事警察行業十多年來第一次被人這麼對付,那挂在臉上的笑看起來像是努力扯出來一般,命苦程度不言而喻。
“可不是嘛,昨天你伸手拿着那個本子靠在床頭櫃上,那姿勢我以為你死了。”昨天在樓梯口觀察的隊員正低頭扒飯,聞言頭也不擡道。
“去去,天天死不死了,吃你的盒飯去。”聞培暴怒道。
“所以現在咋辦,老大?”對面的人放下盒子,伸手胡亂的去找壓在聞培枕頭下的衛生紙。
“油手,别亂摸我。”聞培瞬間拉開倆人的距離,嫌棄的開口道。
“得了吧,就這你還嫌棄呢,巨人觀的屍體你和人家一待就是一天,我這好歹不會炸。”
“能一樣嗎?”聞培白眼翻了過來道。
“哎呦,問你話呢,咋還聊到我這帥氣的手了?得是對我有意思?”
聞培惡心的一哆嗦,險些把邊上的杯子甩到他臉上。
“得了,不逗你了,老大快說下來該咋辦?”
“抓人。”聞培沉聲開口道。
病房寂靜許久,聞培維持着自己的造型,一句話都沒繼續說下去。
“完了?”
“完了。”
“從哪入手?那小姑娘很顯然對地形很熟悉,全是踩着監控死角走的。”
“查她的社會關系,把所有和東海市S-CP的研究員有關系的調查一遍,我就不信一個小姑娘能跑到哪去。”聞培繼續維持着自己凹的姿勢道。
“……”
“隊長,你腰别扭到了。”對面人道。
聞培:“……”
聞培閉而不語,但是身體還是十分誠實,重新靠在病床上道:“自毀模式開啟後可以關閉,我不相信所有人都甘願去死,裡面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内幕。”
倆人對視一眼,同時在對方臉上看到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遺書。”
“如果甘願去死,肯定會有遺書。”聞培喃喃道。
“隊長!剛才接到消息,雲洄的協助警方調查發現葉絨家留下來一封遺書,落款是在萬聯90紀年3月28日,恰好是半個月前葉絨回到雲洄開會的那一天。”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手上揚着的手機赫然顯示着雲洄發來的消息。
倆人對視一眼,接過遞來的手機。
葉絨應該長期生活在東海市,照片上葉絨的家看起來并不溫馨,甚至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溫度。
“這裡是她家的客廳,根據報告顯示,葉絨的指紋集中在水杯和燒水壺身上,看起來應該隻是喝了個水然後放下遺書就走了。”
“遺書的内容是什麼?”聞培問。
對面的人沒說話,隻是伸手翻開了下一頁。
以下為遺書内容:
“我是S-CP的主要負責人葉絨。
我知道,我所寫下的遺書的這個抉擇對于為實驗付出心血的人而言是不尊重的。
S-CP是全球目前最為看重的實驗項目,但是在實驗期間我發現了一件事。
一具遊離在外的身體被我們用探測儀檢測出來了,他不是實體,也不是虛體。
他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
或許我也可以這麼說,我們所處的世界并不存在。”
“我為以上所有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