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我查，知道具體原因給我發過來。”葉絨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緊接着她帶上眼鏡看向監控大屏上的雪花屏。

刹那間監控顯示屏閃過畫面，懸浮在半空的沈鱗擡頭看向監控。

實體。葉絨腦海有一瞬間空白，閃過的那張臉和她在内心幻想無數次的沈鱗絲毫不差，甚至連眉頭上揚的角度都絲毫不差。

對面的實驗體笑了，他笑的張揚肆意，帶着興奮又帶着勝券在握。

如果這場面放到平日裡的試驗場時葉絨應該能笑出聲來，但是現在的場景下，葉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葉主任?你怎麼了?”有人看見一直站在原地的葉絨開口問。

“沒什麼。”雪花屏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葉絨收回目光，緊接着大步離開這裡。

“葉主任，外界有傳言說實驗體出現問題，請問一下會對實驗總體造成影響嗎？”葉絨被一群記者圍堵在大門口，無數的話筒蜂擁而上，實時錄像的相機對準葉絨，每個人都在等待着這個“戰時終結者”的回答。

“不會。”葉絨的黑眼圈很重，但是臉部姣好的底子擺在那裡，顯得有些病态的美感。

“那我想問一下此項技術什麼時候可以得到普及?”

“未來。”葉絨面帶禮節的微笑道。

記者縱使還想問什麼，葉絨絲毫沒帶留念的揚長而去。

“什麼意思?”有人問。

“她說在未來。”

“難道是普及不了的意思?”

東海市的冬日落入地上的是雨夾雪，像是文學藝術一般的浪漫，又像是葉絨最後一次對話這個世界。

雨水攜帶者雪花而下，最終那片落在了葉絨的鼻尖，随着呼出的氣息，雪花化成一滴水落在她鼻尖上。

“葉主任，地鐵到研究所還遠，要不要我載你過去?”開着車的手下減緩了速度，打開了車窗問道。

葉絨機械般的回頭，她看着對面的人道：“不用了，我還沒看過東海市下雪。”

車窗被關了上去，葉絨眉眼彎了彎，繼續向前走去。

雨雪下的身影漸漸縮小，走向了葉絨畢生追求的希望。

“葉老師?葉老師?”一邊有人叫喊道。

坐在工位上發着呆的葉安愣愣反應過來，她擡頭問：“怎麼了?”

“有人找你。”那人指着站在門外的沈逍道。

沈逍無論走到哪裡都挂着臉上的那種溫雅的笑容，外人看來他溫和爾雅，但是此刻落在葉安眼裡充滿了詭異。

“有事，讓他走。”葉安拿過一邊的文件夾道。

“葉老師。”沈逍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葉安面前，伸手壓住了放在一邊的文件。

葉安不由得蹙眉，她看着沈逍問：“你想幹什麼?研究所不是随便什麼人都可以進來，再不放手我就叫人了。”

“我隻是來道别。”沈逍一開口就打斷了葉安的話語。

“最近有從雲洄去往上京的部隊，我可喲和他們一起回去，解析代碼。”沈逍輕聲道。

“那可真是恭喜你，實驗又可以提前了，你可以殺人了。”葉安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優雅的臉上卻充滿扭曲。

話落，葉安伸手從沈逍手下扯走文件夾，和葉絨有幾分相似的眼眸絲毫不留情面的瞪了過去。

“我都要走了，葉安，你不表示一下?”沈逍站在葉安身後問。

“有什麼可表示的?去實現你偉大的事業，為人類存活下去做表率吧。”葉安頭也不回道。

沈逍輕笑出聲，跟在葉安身後。

葉安拳頭緊了緊，最終還是沒忍住，一把揪住沈逍的衣領，緊接着使出力氣将他拽到一邊的雜物間内。

“你想弄死陳潇湘我沒意見，殺人在這個末日之下不算是罕見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接連挑釁我的底線，我也可以把你摁在解刨台上看看能否研制出抗體。”

葉安眼神可怖，但是被揪住衣領的沈逍卻笑出聲。

“你殺人?”

“你覺得我信嗎?”沈逍滿是挑釁的話語落入葉安耳裡。

葉安手下的力氣加重，她能明顯的感覺到沈逍脖頸處的青筋暴起，呼吸越來越急促。

“葉老師，葉學姐，你這可是在殺人啊。”沈逍輕飄飄的聲音落入葉安耳内，葉安擡眼看去，沈逍竟然在笑。

刹那間葉安松手，沈逍呼吸到空氣，彎着腰劇烈咳嗽起來。

“我說對了吧。”沈逍擡眼笑道。

“你殺了我完全沒問題，但是你需要謝韶，如果謝韶知道你殺了我，或許這項計劃應該在雲洄也會被徹底抹去吧。”

“畢竟上世紀的最大罪犯的女兒能幹出殺人的事，傳出去估計能掀起很大的争議吧。”

葉安閉眼不語，沈逍所說的話正是葉安剛才内心所斟酌的，最終隻能收手作罷。

“你很聰明，至少比你母親聰明。”沈逍絲毫不在意自己脖子上被死死掐出來的痕迹，拉開雜物間的門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