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最近接待過突然發狂對着周圍人展開攻擊的事件,但是聞培忙于尋找案件證據,隔着人群草草的看過一張煞白的臉和略顯慘白的瞳色。
身後的人正準備叫出聲,聞培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他的嘴,低聲道:“别出聲,後面有東西。”
身後的天台和這邊的樓相連,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腥臭味彌漫在衆人周圍,聞培和那人僵硬的扭頭看去,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睛此刻正認真的看着他們。
瞬間聞培隻感覺汗毛豎起,冷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
這是很典型的第一次遇到病變體的反應,同樣的身形甚至說是同樣的物種身上卻是黑紫色的血迹和腦漿,嘴邊是粘稠的鮮血,此刻正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去。
聞培迅速拉住身邊的人拔腿就跑,因為動靜過大的緣故,病變體踉跄的奔來。
“不對。”聞培看着病變體跑起來的樣子喃喃道。
“老大,看他小腿。”邊上人手指着道。
聞培順着他的手看去,上半身猙獰可怖,布滿黑紫色的血迹,而下半身卻流淌着鮮血,一個小孩的身形此刻正死死的咬住那人的小腿。
“半異化病變體。”聞培減緩了速度,擡起槍口對準咬住那人腿部的病變體。
“老大?你要幹什麼?!”邊上的人驚呼出聲,隻見那團不見人形的血在空中揚起一道弧線,緊接着砰然落地沒了動靜。
“三,二,一,跳!”聞培沒有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拉住一邊的隊員翻身跳向另一側住戶的陽台。
“姓聞的你下次能不能提前商量一下?!每次都突然行動,哪天老子心髒吓出病了你給我報銷?”
“壞主意不是不能随便往外說嗎?”聞培伸手扶住一邊的欄杆勉強穩住身形道。
“我踏馬是你隊友!隊友!!”
聞培擺擺手,身後傳來聲響,兩人同時擡頭看去,跟随兩人跌跌撞撞奔來的病變體整個人呈現怪異的姿勢,下半身竭力控制着身體不往下墜去,而上半身嘶吼着往前沖。
“老大,現在咋辦?”那人叫道。
“涼拌呗。”話落聞培的槍口已經對準病變體,槍響過後身影極速下墜,聞培看去黑紫色的腦漿和血迹糊滿一地。
身後的那人也看了下去,緊接着他似乎想到什麼擡頭看去,一雙純白的瞳子就那麼毫無征兆的落入他的視線。
“老大小心!”
病變體墜落而下,場景如同電影一般逐漸慢放,甚至呼吸之間都能聞到濃重腥氣。
“跑!”這下顧不上商量了,倆人同時拔腿就往一邊的陽台跳。
同一時刻藏匿在門後的病變體眼神微動,緊接着嘶吼着沖上前去。
“雲聯!”聞培一把拉住身前人的身體,使出全身的力氣将他推向下一層的陽台。
“别——”雲聯的話還沒出口就被打斷,他仰頭看去無數病變體蜂擁而上,聞培從陽台跌落,倆人的場景如同剛才和病變體跌落那般,目光有一瞬對視而上。
場景重置,聞培和病變體一起跌落而下,碎裂開來的頭骨和腦漿濺滿一地。
手從陽台欄杆伸下去的雲聯就那麼僵在原地,他感覺到臉部劃過一滴溫熱的液體,緊接着一滴淚從他下巴處滴落,直直的砸向地面血肉模糊的屍體。
“聞培的死很倉促,雲聯最後甚是連他都屍體都沒見到。”謝韶說話間别開陳潇湘對視的目光,低頭看向手下的地圖。
“那雲聯呢?”陳潇湘開口問。
“死了,半個月前被人惡意推下城門,屍體也沒找到。”
“東海市公安局刑偵部全員都死在不同的執行任務中,雲聯參加了所有執行任務,我着實沒想到竟然……竟然會有人去因為職位的原因将其殘忍殺害。”謝韶中間的話語頓住,似乎在想自己将雲聯升職的舉動對于他的傷害。
“你……?”
“我此生很少有後悔的事,如果硬要說的話我希望雲聯能活下來。”
“而葉安的事,聞培死後很多線索連帶着他一起從世上消失,可以說當年的案子目前為止就是徹徹底底的死案。”
“所有人都知道,也都相信,唯獨隻有葉安不願面對現實,自殺或許對她來說是自己對于當年案件的妥協,但是我相信她不是那樣的人。”
“她所堅定的信念比你我都深,或許有時候死也是架設在一切落定之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