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點頭，這個案子牽扯太大，他不願意讓孟陸跟他冒險，但是他一定會把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這是他當初選擇做警察的原因，也是這麼多年來最大的心願。

第二天一早，兩人打車到醫院，在門口剛好碰到來送早飯的邵也。

“老大！老師！”邵也晃着早飯蹦蹦跳跳的跑到他們面前，“你們吃了嗎？我給高洋送早飯，咱一起進去吧！”

病房門口，高洋怕出事在門口守了一夜，看到他們來了，起身對孟陸說：“老大，一夜了，飯也吃了，水也喝了，覺也睡了，精神狀态比我都好，但是問他半天不說話，就今天早上說了一句話，想見你和紀老師。”

孟陸看高洋眼圈烏黑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說：“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放心。”

杜可從早上醒來開始就一直盯着窗外，在藍天之下，白雲居無定所，随意飄動，但是飄着飄着就被一陣風吹散，不知道去了哪裡。

門被敲響，杜可收回視線，看着進門的兩人。

孟陸在他身邊坐下，幫他打開了拷在床上的手铐。

“害你們受傷，我很抱歉。”杜可看着他們手上纏着的繃帶突然開口道。

孟陸無所謂的說：“小傷，雖然知道這樣說有點奇怪但是我還是想說，你昨天真的挺猛的。”

一個犯罪嫌疑人被刑警隊長誇，倒是整的杜可有些不好意思。

“或許，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紀言在孟陸身邊坐下，“那天你其實還帶了瓶酒到爛尾樓，趁楊三不注意塞給了小六，我們在這些酒裡面都查到了足量的迷藥，也在你的後備箱裡面發現了自制的□□，足以把那邊炸平，所以，你是打算跟他們同歸于盡？”

聽到這些事情，杜可突然笑了，神色癫狂：“哈哈哈哈哈哈，他們...他們就是一群藏在陰暗角落裡的臭蟲！！！難道他們不該死嗎？！！！”

“難道李紅光和魏小珊就該死嗎？！”孟陸皺眉低吼，“你知道嗎？魏小珊之所以出來□□是因為她要給她癌症晚期的媽媽籌集醫藥費，就在今天淩晨，她媽媽因為癌細胞擴散而死，死之前最後的願望是想要見自己女兒一面也沒見上。而李紅光之前是個慈善家，隻是因為受傷失意才被抛棄在這座城市裡而已，他們做錯了什麼？”

“不可能...這不可能...”杜可喃喃道，“我隻是...隻是...”

“你隻是在個自己找個正當犯錯的理由罷了。”紀言冷靜開口，“就像你虐殺那些貓一樣，沒有理由，隻是享受着把生命握在手裡，看着他們痛苦掙紮的感覺。”

杜可苦笑一聲，淚水從眼角滑落，他看着不知何時落到窗邊休息的白鴿說：“你們願意聽個故事嗎？”

杜可本來姓趙，他的媽媽是個紡織廠的工人，當年情窦初開跟他爸爸私奔，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城市，兩人相依為命，他們住在像七三房這樣的大城市的破落戶聚集地，日子雖然苦但是他們還是過的很幸福，慢慢的就有了杜可，杜可爸爸為了讓這個家過上好日子，努力工作，終于有了一些積蓄，他打算拿去做做小生意，但是這些錢卻被一個裝成投資人的流浪漢給騙了，等到警察找到那個流浪漢的時候，他坐在橋洞底下，耍着橫，說錢全部用完了，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最後這件事情居然不了了之，杜可爸爸開始X酒，他媽媽苦苦哀求他重新振作，卻每次被打到滿身傷，幼小的杜可保護不了自己的媽媽，也挽救不了自己的爸爸，隻能看着這個家支離破碎，杜可爸爸後來甚至在j女那裡染上了DP和x病，每次都搶杜可媽媽微薄的工資去買DP，最後那個一心希望丈夫重新振作起來的女人被吸D過量的丈夫打s在那漫天飛雪的冬天，s在杜可的眼前。

母親的死讓杜可難以釋懷，他父親打人的模樣也深深的刻畫在他的腦海裡，他開始有暴力傾向，他大學的時候學的獸醫專業，卻因為虐殺實驗室裡的動物被開除，他開始僞裝自己，白天他是個溫善的店長，幫助弱小，救助流浪動物，但是等到晚上他就開始ns那些動物，剛開始隻是小貓小狗，後來他心裡的仇恨逐漸隐藏不住，他開始尋找記憶中敵人，流浪漢、jn、d販，每次作案前他都會是先觀察好周邊環境和脫困方式再動手，先把人捂暈再捅S。

“哎，這麼說那個杜可也是個可憐人啊。”邵也溜到刑警辦公室摸魚聽完了故事全過程，發出了感歎。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高洋寫着手上的案件報告，“雖然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吧，但是我們是警察，還是要堅持讓真相公開，讓死者昭雪的原則。”

“但是我有個疑問啊。”李躍舉手發言，“為什麼要從七這個數字開始倒數呢？有什麼特别的含義嗎？”

“他說他也不知道。”孟陸說，“但是我猜測是因為他親眼看到他媽媽死的時候才七歲，那個數字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哦。”李躍點頭，“對了，陳飛呢？”

“郁悶了。”

高洋敲完最後一行字擡頭說：“之前不是那個楊三牽出了一個挺大的販D團夥嗎？陳飛帶人去查，今天剛查到一個小頭目，就發現那個小頭目xd過量S在家裡了，好好的線索又斷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罵人呢。”

城郊春山居，響尾蛇穿了一襲黑衣走了進來，對着池邊喂魚的男人恭敬的說：“老闆，人解決了。”

男人随手撒下一把飼料，看着池中的魚瘋搶，把池水都攪弄的渾濁起來：“這次真的是個意外？”

“是。”

響尾蛇點頭，把案子簡單的說了一下，包括孟陸五天内破案的速度。

“五天啊？”男人若有所思，“倒是比裂劾有用些，要是...”

“老闆，需要我去做點什麼嗎？”響尾蛇知道老闆這是打那個警察的注意了。

男人把手上的飼料都往池子裡一扔：“算了，要是都變成我們的人豈不是無趣？”

擡手打了個響指，本來咋在岸上曬太陽的太攀滑入水中，張口咬住池中的一條肥魚就往池底鑽，消失在昏暗的池底，那群魚先是一驚随後又放松警惕，悠閑的遊着，渾然不知自己就是下一個獵物。

“對了，最近那邊有消息嗎？”男人摸着手中的長命鎖，神色淡淡的問。

“藍金來報，有苗頭了，但是她需要更多的樣本才行。”

“不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