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下了一場雨,伴着雨聲,孟陸睡得很沉,兩人本來各蓋一床被子,他不知不覺的滾進了紀言懷裡,與他相比,紀言的睡姿十分老實,定在一個地方也不翻身,任由他抱了一夜,半夜還時不時的給他蓋被子。
外面天光見亮,紀言在鬧鐘響之前伸手按掉。
“嗯…”孟陸裹着被子翻身,迷糊的說,“幾點了?上班…”
“今天休息,再睡會兒。”
紀言小心的抽出被他當枕頭的胳膊,翻身下床,先去洗漱。
孟陸又賴了一會兒,才坐起身,在被子堆裡伸懶腰。
“醒了?”紀言洗漱完出來,順手把準備好的衣服遞給他。
孟陸眯縫着眼睛,才發現自己的睡衣不見了,慌忙的拿被子蓋住自己:“我衣服怎麼沒了?”
紀言無奈道:“昨天晚上你嫌熱,自己脫的。”
孟陸撓了撓頭,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又看了看一片狼藉的床:“我睡姿有這麼狂野嗎?”
早上的插曲沒有影響一天的心情,等兩人吃過早飯,老何讓羅濤帶着他們去選馬。
走在小路上,孟陸張開手臂,呼吸着清晨的空氣。
“下過雨的馬場,有股…嗯…新鮮的馬糞味…”
紀言走在他身後,聽到他的吐槽輕笑一聲,揉了揉他的後腦勺。
羅濤也忍不住一笑:“沒辦法,咱這馬比較多,而且很多都是大老闆從國外弄來的,請了專門的飼養員和馴馬師,就連吃的飼料都不是一般的價格。哎,有時候還是覺得做人不如做馬自在。”
孟陸覺得羅濤有心事,但是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冒然的插手也不好,隻能按下不提。
因為兩人都有騎馬的經驗,所以不用待在特定的區域裡繞圈圈,教練帶他們選了馬,又給指了一條通往愛情湖的路。
孟陸抓着缰繩,和紀言并肩同行,這兩匹馬分别叫追風和青雲,都是謝繼行從草原買來的烈馬,林間的鳥叫聲和馬蹄落地清脆歡快的蹄聲,讓人忍不住放松下來。
孟陸對着大自然感歎道:“偶爾休息休息還挺不錯的。”
“每天這麼高強度的工作,難得出來玩,除了身體需要放松,更重要的是放松放松腦子。”紀言輕拉缰繩放緩步子,“怎麼?是趙海的案子還有疑點?”
孟陸搖頭:“我是在想楊槐花死之前說的話,她說我長得很像一個姓蘇的人,會不會...”
孟陸和孟空是被領養的事情孟洪波從來沒有隐瞞過,這些年也一直支持他們去找親生父母,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一直都沒有什麼消息,如今從楊槐花那裡得到了一絲絲線索,他想順着這根線查下去。
“楊槐花和她丈夫做進出口貿易,公司規模也算大,所以一般能接觸到的都是做生意的人。她對那人的模樣記憶模糊,但是卻記得名字,這可能是因為兩人地位懸殊,或者隻是匆匆見了一面。”紀言皺眉想了想,“下個月家裡有個慈善晚宴,如果你願意的話,能不能陪我一起出席?”
紀言家在商界是出了名的,所謂的慈善晚會更是有無數賓客前來參加,孟陸知道,他這是想讓自己有更多的機會去找線索。
“紀言,謝謝你。”
“應該是我謝謝你,有你陪我...出席晚宴,起碼我不會感覺太孤單。”
太多的話不需要宣之于口便能知道對方的意思,這是這麼多年來兩人形成的默契。
莊園和一座山相連,湖就在山腳下,這裡之前是個露營點,老何看上這塊地之後就買了下來,重新翻新了一下,保留了湖泊原來的面貌,又在湖心和周邊修建了一些用來臨時避雨的亭子和長椅,因為這裡常常用于暗戀對象表白,所以被人稱為愛情湖。
湖裡有幾隻天鵝悠哉遊哉的遊着,看到人來了也不怕,紀言出門的時候剛好帶了點面包,遞給孟陸讓他喂天鵝玩。
孟陸看着湖裡搶食的天鵝,突然腦子一抽,對紀言說道:“紀言,如果我是個女的一定嫁給你。”
紀言猛地側頭看他,眼中閃爍着一些奇怪的興奮。
“你說什麼?”
孟陸剛說完就後悔了,他能感覺到紀言的目光但是不敢轉頭,幹巴巴的說:“我說...這...這天鵝吃飯怎麼這麼粗魯,一點都不優雅...”
孟陸的聲音越說越小,他覺得這湖一定有什麼奇怪的磁場在,才讓他說出這麼不着調的話,他們晚上可是睡一張床的...
紀言眼中的光稍稍暗淡了些,但是看着孟陸連脖子都羞紅了,他确定剛剛那句“嫁給他”的話沒有聽錯,心情極好的說:“确實很粗魯,不像個好天鵝。”
天鵝:“嗄?”
兩人又在湖邊閑逛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的回去,牽着馬回了馬廄,又給他們喂了點草料。
“喲,很少看見追風和青雲這麼聽話的。”教練有些驚訝,“之前就連我們想喂它們都差點被踢了呢。”
孟陸摸了摸青雲的側臉,親昵的說道:“真給面子啊,青雲。”
追風看見孟陸摸青雲,把臉湊了過來,打斷他們的互動。
教練笑道:“追風吃醋咯,這個大醋壇子,最讨厭别人摸青雲了。”
“他倆…不都是公的嗎…”孟陸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難以置信。
“這有啥稀奇的,他倆還是一對嘞。”
孟陸覺得三觀在刷新:“他倆也是gay?”
另一個教練從外面進來,看到孟陸吃驚的模樣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老莫,你能不能别老糊弄人家。”
老莫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陳你又拆我台。但是我感覺這倆馬說不好還真是一對嘞,昨天晚上不還私奔了嗎?”
小陳無奈歎氣,給孟陸解釋道:“這倆馬從來莊園開始就一直黏在一起,如果分開關的話就會變得很焦躁,老莫有時候就會和客人開玩笑說他倆是一對。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不是門沒拴牢,兩匹馬一起跑了出去,還好我們晚上巡夜的時候發現了,要不然可就闖大禍了。”
“噗呲…”
小陳剛說完,追風就打了個響鼻,然後就把臉側到一邊不去看他。
“你小子,說你兩句還不樂意了?”
“你都給人家私奔計劃破壞了,人家咋樂意诶,哈哈哈哈哈。”
幾人又閑聊了幾句才分開,紀言看着點快到吃午飯的時候了,也沒回房間,和孟陸一起去餐廳,路過雜物間時聽到裡面有争執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被綁架了?”
“不知道啊,我今天開報刊箱的時候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