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新一一路牽着拽着上了出租車。
“新一……”
工藤新一沒有應,隻是抓着她的手送了一點,改為十指相扣。
小蘭盯着兩個人相扣的手,臉不自覺地朝向窗戶,嘴角都是勾起的笑意。
兩個人就這樣各坐一邊,扭頭看向窗外。路燈明明滅滅路過兩人的臉,又将那春色般的心動隐瞞在夜色中。中間隔着一個人能坐下的空隙——放着兩個人交握的手。
車外人聲鼎沸,夜生活剛剛開始;車内安靜得隻剩下一室的心跳聲,咚咚咚的響。
新一忽然想,好想好想,就這麼握着這個女孩的手,一直一直走下去。
出租車在阿笠博士家門口停下,小蘭和新一牽着的手一直都沒放開,直到阿笠博士後,小蘭環視了一圈黑洞洞的四周,疑惑地問:“怎麼沒開燈?”
說着,松開新一的手想要改為小指勾着小指那般拉鈎鈎的形式去摸燈,在松開手的一瞬間,身旁的人一手撈過她的腰把人按在自己懷裡。
小蘭懵了一瞬,擡手摸了摸新一毛茸茸的腦袋。
“新一,你是不是……長高了?”
小蘭感覺到困在自己腰間的手僵住了,過了不知道多久,新一才把自己的腦袋低頭靠在她的頸窩裡,似是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新一……”
兩個人在黑暗中就那麼靜靜地相擁,享受這片刻的安甯。
心底為什麼東西塞得滿滿當當的,充實又幸福,是小蘭在那10年裡設想了很多次卻從未實現的場景。
想着,小蘭拿手輕輕拍了拍新一的後背,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安撫她内心的不安和愧疚。
“新一……”小蘭的聲音很輕,她不敢太用力,怕聲音一大這個夢就散了,怕這隻是她婚禮前的小憩,會突然被身邊的人叫醒,睜眼就是那個婚禮的現場。自從今天見過新出醫生之後,小蘭的不安感在此時達到了頂峰。
“小蘭……”新一感受到懷裡女孩的身體突然開始顫抖,他不明白緣由,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小蘭,你……”
關心的聲音被一束刺眼的白光打斷。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倆在這裡,我拿點東西就走,你們兩個繼續。”
小蘭下意識掙脫新一的懷抱,等眼睛适應了光線之後朝光源處看去,看清來人後,小蘭聲音裡都不自覺帶上了愉悅:“小哀?”
“嗯哼。”
算是回答。
灰原哀拿着手電筒走向廚房,從冰箱裡拿出了兩罐啤酒,又走了回來。
手電筒的光落在門口還略有尴尬的兩個人身上,灰原哀神情複雜,好心提醒了一句:“你們兩個……”
“我不太希望聽見什麼聲音污染我的耳朵,如果要做什麼事情,麻煩你們聲音小一點。”
兩個人懵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灰原哀說得是什麼,紅色直接以一種不可言說的速度從脖頸蔓延到耳尖。
小蘭的視線不經意瞟過新一的側顔,又不知所措地低頭看地,最後弱弱地辯解:“我們才不會這樣呢!”
灰原哀并沒有去聽小蘭說了什麼,直接關門下地下室了,留下了門口的兩個柿子。
燈光又暗了下去。
新一轉頭偷偷看向還在低頭看腳尖的小蘭——他還是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相處了十七年的青梅竹馬害羞的模樣。耳尖紅紅的,臉也紅紅的,整個人好像一個粉嫩的桃子。
平常兩個人害羞總是同步的,他每次都會習慣性把頭偏過去,所以還真的怎麼沒見過小蘭害羞是什麼樣。
好想親。
意識到這個問題,新一隻感覺一股熱意直竄大腦,熱得他腦袋都是暈的。
“小哀她……是不是精神狀态不對。”
小蘭的話把新一拉回了現實。
“沒有吧,灰原一直是這樣的表情。”新一心說,好像誰欠了她一樣。
“可是她今天狀态明顯不對,她……”小蘭想說出些什麼來佐證自己的觀點,最後卻隻能憋出一句,“我有點擔心她。”
她忽然發現自己對身邊的人了解都太少了,無論是新一還是小哀,她對他們的了解都太少了,少到像一把沙子,風一吹就散了,握在手裡就不見了。
“新一……我是不是很差勁啊。”
“為什麼這麼說?”新一摸摸小蘭的頭,“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好像真的很沒用,保護不了重要的人,甚至我都不了解他們,隻是憑着自己的感覺來對應他們的情緒,我……我甚至……”
小蘭哽咽的說不出話,雙手捂着臉低下頭,情緒控制不住地溢了出來。
新一盯着小蘭低下的頭,雙手輕輕捧起她的臉,指腹滑過她的眼角,擦掉了溢出的淚水。
“小蘭,看着我。”新一的指尖蹭着小蘭的臉龐,小蘭不自覺地擡眼,撞進了少年明亮的眼眸中。
那裡有一個小小的人淚眼婆娑。
“小蘭,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但是你絕對不會沒用。”
“你很善良,看見受傷的人總會施以援手;你還會空手道,甚至赢得了很有含金量的冠軍;你有很強的同情心,也很有勇氣;你或許很愛哭,可是依舊會為人打抱不平;你會注意到每個人的細節。”
“小蘭,你不是沒有用,至少在我心裡你是獨一無二的,不可或缺的。”
月亮撥開雲霧,在窗台上灑下一層光輝。時鐘滴答滴答作響,旖旎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蔓延。
說到最後,新一忍不住紅了臉,眼睛又開始飄向别處。
正是因為這樣的你,才讓我在四歲那年的櫻花班就對你心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