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她暑假瘋玩了兩個多月已經把知識忘了一大半,就是拿出最好的狀态,競賽題,也從來都不是她能應付的了的。
可盡管已經做好了充分的陪跑被虐的心理準備,但當她翻開那張綜合卷,那張精緻的小臉還是出現了一瞬的崩壞。
很好。
全是填空題和解答題。
杜絕了任何她這樣運氣不錯的投機分子靠抛骰子拿分的可能性。
這樣大體量高難度的試卷,對于如池硯那幫變态來說,卻再合胃口不過。一時間,班裡刷刷聲不絕于耳,下筆行雲流水,就是苦了像她這樣的,三個小時簡直就是鈍刀割肉,做完少數會的就隻能原地放空,坐立不安等收卷。
她甚至悲觀到已經開始暢想自己拿倒數第一被池硯嘲笑的場面,但收卷那一刻,看到前面路夏幹幹淨淨的試卷,和滿滿當當簡筆畫的草稿,程麥心裡短暫松了口氣。
雖然很對不起路夏,但至少現在,感謝天感謝地,她不用擔心墊底的可能性了!
*
軍訓結束後,到9月2号才正式開學,因此重點班的學生還有一天寶貴的放假時間。
程麥是“study hard, play harder”最忠實的擁趸,回到家,她就把自己鎖進房間裡,什麼考試,什麼對答案,立馬被抛到九霄雲外,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翻着小說,聽着音樂,安逸得不行。
屋外天色漸黑時,門上傳來了三聲短促有力的拍門聲。
非常具有特色的敲門方式,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
“做什麼?!”程麥最讨厭沉浸式看小說的時候被人打斷。
“出來,吃飯,”池硯不鹹不淡說:“林女士剛打電話來,台裡臨時聚餐,不回來了,叫我倆自己出去解決。”
程麥翻了個身,還有些意猶未盡,想再賴一會兒,身體沒動,嘴上嗯嗯啊啊敷衍着,可門外那人這麼多年相處之後顯然也對她的尿性了如指掌,半點沒被她的拖字訣迷惑到,很快,門口再次傳來他不耐的催促:“快點。”
“知道了知道了。”她揚聲回:“等會兒!我先換個衣服。”
“5分鐘,遲到你就自己去喝西北風。”
屋裡的程麥無聲翻了個白眼。
耐心真差。
但畢竟月底了,生活費捉襟見肘,怕他真幹出那種非人哉的事,程麥還是手忙腳亂從床上爬起來,衣櫃一通翻騰終于收拾好了自己,出去一見沙發上癱坐着沒個正形的少年,她腦中警報立馬拉響。
想起每次圍繞出去吃什麼的世紀大戰,她刻搶在他說話前先開口:
“吃韓料!”
“就旁邊商場新開的那家!”
他撇撇嘴,似乎頗為無語:“又沒說不答應,急什麼。”
說完,又從上到下掃她一眼,眼神更詭異了。
見他這麼好說話,程麥心情也美麗起來,哼着小調跑去玄關換鞋,結果回頭一看,那人還懶洋洋地陷在沙發裡,頓時不滿:“快點啊你。”
“店會跑了還是?”
他笑哼一聲,但還是趿拉着拖鞋慢吞吞沖玄關走來,結果換好鞋後又看了她一眼,幾不可查地頓了一下,握住門把手正要拉開卻突然回頭,真誠發問:“外面現在還有32度,您就不覺着熱?”
程麥順着他的視線往下。
jk襯衫百褶裙,過膝襪小皮鞋,她今年剛跳的消費陷阱。
預售期太長,軍訓的時候第一套才發貨,所以她才剛剛穿上第一套。
換上新衣服,正是她分享欲高漲的時候,即便對象是隔着裡吐不出象牙的池硯。她興奮地轉了個圈,“好看嗎?”
可惜興奮之情并沒能感染眼前的人。
池硯像在看白癡異類,指了指她到大腿的襪子,好心科普:“黑色吸熱,還這麼長?”
“……”
雞同鴨講。
女生的穿衣風格怎麼會是根據溫度來決定的。
根本不懂時尚。
程麥翻了個白眼:“這叫絕對領域,土包子。”
罕見地沒等來他的反擊,程麥大發好心給這人科普,撚起襪子給他看材質。
一層薄薄的黑絲,松手時彈在她白嫩的腿上,發出了清脆的一聲“啪”。
聽到這一聲,他像是觸電一樣猛地扭過頭,大步流星沖電梯走去,背影急得像後面有鬼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