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件。”

蓋勒事先得到的情報沒有錯，剛看到克裡斯維小鎮的入口，你們就被自動收費站攔了下來。身披暗紅色兜帽，全副武裝的高大男人敲敲車窗，示意你們拿出證件。

“我是路克面粉店的路克.切納，這次是去維茲進貨。”青年十分熟練地從布兜裡掏出駕駛證和小費：“您辛苦了。”

“他們兩個是？”

守衛接過小費，一雙警惕的小眼睛掃向你和蓋勒。

“是從維茲來探望我父親的遠房表親，這是他們的臨時出入許可證。”青年遞給對方一張白紙：“他們不會待太久。”

“擔保人……怎麼又是老娜恰，啧……”守衛咂咂嘴，像是觸碰什麼黴頭一樣将通行證甩了回來：“今天日子身份特殊，要在天黑之前離開，不然……”他眯起眼睛，聲音裡透着威脅。

“當然。”名為路克的青年十分恭敬地點點頭：“今晚是聖者們聆聽天使祝福，處決魔女的重要日子，一定不會讓他們幹擾這重要的儀式。”

處決魔女？

你聽到這關鍵詞，不禁皺起眉毛。

“哼。”守衛冷哼一聲，閃身讓開道路。貨運車重新行駛，你們一路暢通地駛入了克裡斯維。

“這條大街上行人這麼多。”你有些詫異地望着窗外，相比較維茲，克裡斯維的道路上似乎随處都能看見晃悠的人影，甚至都走出人行道在馬路中間遊蕩，導緻貨車的行駛速度慢下來。但是有些奇怪的是，這些人表情無一例外都十分木讷，像是遊魂一樣沒有生氣。

“今晚就是萬聖前夜，克裡斯維人堅信在今晚魔女會十分活躍，所以在白日會四處巡查，尋找被懷疑成‘魔女’的人，抓起來在晚上一起處決。”路克握緊方向盤，看着前方表情有些凝重。

你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驚愕地發現有一個男人動作粗魯扯住一個女人的頭發，完全不顧對方哭喊，重重将其從屋子裡拖出來丢在外面，開始拳打腳踢。

“處決的意思是？”你緊皺起眉毛，攥緊拳頭，右手慢慢摸上門把手。卻在下一秒被人伸手按住。

你扭頭看向阻止你的蓋勒，對方看着你的眼睛，緩緩搖搖頭。

“你救不了她。”路克注意到你的動作，點了一根煙，放嘴邊吸了一口：“隻會讓暴行愈演愈烈。”

“這裡是克裡斯維，人們都是瘋子，别濫用你泛濫的同情心，小心死無葬身之地。”

“這些被當作魔女抓起來的女人在二十年前都會被聚集起來集中虐殺，屍骨無存。但是别擔心，現在那些人自诩‘文明社會’，所以不會再做那些殘忍的事，所以那群女人不會死，隻是會被狠揍一頓，刻上烙印，驅逐出克裡斯維。”說到這裡，路克都忍不住冷笑一聲：“哈，文明社會。”

車子在路上慢悠悠地行駛着，在拐過最後一個拐角，人員稀少的路邊，便停了下來。

“殿下，已經到了。”路克扭頭，畢恭畢敬地對閉目養神的蓋勒說道，面露愧疚：“請原諒我隻能送您到這裡，克裡斯維眼線實在過多，我沒法親自送您過去。您想要找的地方就在前方路口右手邊。”

你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禁好奇地往前望去，隻見盡頭空地旁，一座破舊的旅館矗立在前方，寒酸破爛的招牌在風中危險的搖曳，勉強看清上面的“薩麥爾”幾個字。

莉莉安娜女王最後被目擊的旅館。

你一下子明白了那是什麼地方。

“蓋勒？”你有些擔心地扭頭看去。

“走。”小孩似乎神色平常，沒有多說一句，隻是兀自下車，雙手插兜，對你努努嘴。

“等等。”

對路克道了謝，你也急忙追上去，試圖窺探着小孩臉色：“你——”

“噓。”蓋勒警告地看了你一眼，你頓時察覺到不對勁，周圍似乎有黏黏糊糊滿是惡意的視線，随着你們二人的出現鬼魂一樣附上來。

“行行好，求您行行好。”

衣衫褴褛的乞丐對你們伸出手，腐爛的肉塊氣息随着他張開的嘴撲面而來。

“唔！”眼角瞥見對方掩蓋在袍子底下血肉模糊的下半身，你禁不住捂嘴後退一步，從沒見過的慘狀令你心中不禁産生一絲排斥。

“給。”蓋勒相當從容地從口袋裡掏出幾張紙币，塞給隻有上半身的乞丐：“去買些禦寒的棉衣吧。”

“啊，謝謝，謝謝您，小先生，願天使保佑您。”乞丐接過紙币，雙手合十，灰敗的雙目露出一抹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