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劉氏端起那白瓷碗：“姐兒這是牛乳。”

張瑛嗯嗯兩聲：“吃過，娘喂過......”話到這裡，一陣心酸湧到她心口。

四五年，怎麼可能沒有感情。

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小孩子的淚腺太發達了......

張瑛擡手抹淚。

“莫哭。”劉氏也哽咽起來，放下碗，把張瑛抱到懷裡安撫：“夫人看了肯定心疼，姐兒莫哭。”

張瑛胡亂抹掉眼淚，沉默了會，看了眼在門外守着的丫鬟，小小聲的問：“奶娘，爹娘怎麼......怎麼不和祖父住？”

劉氏身體一僵，低頭看着張瑛有些發紅的大眼，湊到她耳邊說：“等姐兒大些，奶娘就告訴你。”

“我大了！”張瑛急忙道。

劉氏擡手摸摸她頭發，囑咐着：“姐兒記得離老夫人遠些就好。”

“老夫人是誰呀？”張瑛假裝不知。

“姐兒的......祖母。”劉氏壓低了聲音。

“......哦。”張瑛看着她有些憂慮的神情，也沒再問下去。

隻是沒想到，她不僅來了個亂世，還需要在亂世裡‘宅鬥’？

張瑛暗暗歎氣：宅子裡鬥有什麼意思？

“姐兒，來，吃牛乳。”劉氏又揚起聲音，溫柔的說：“吃完，姐兒就要去睡了。”

張瑛回神，眨眨眼，乖乖應道：“好。”

填飽肚子，張瑛躺在軟綿綿、暖乎乎的被窩裡，不到一刻就睡了過去。

這些天都在馬車裡渡過，也真的被累到了。

這一睡就睡到夕陽西下。

“奶娘？”張瑛睜開眼，口渴得很。

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一個眉頭有痣的丫鬟撩起了簾子，眉眼帶笑：“姐兒醒了。”

“奶娘呢？”張瑛看到來人不是劉氏，有點疑惑。

自從劉氏帶她逃出來後，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守在身邊，今天怎麼......不在？

“回姐兒，何管家喚了劉媽媽出去，讓歡兒在此守着姐兒。”這個自稱歡兒的丫鬟邊說着話，邊将簾子都挂好，然後蹲下身扶張瑛坐起身，很是利索的将一邊的外衣拿來給她穿上。

張瑛倒沒說什麼，任歡兒給自己穿好衣服、鞋子後，才端着水杯看着窗外喝水。

此時，天色橘紅，有些璀璨。

古香古色的建築搭上這麼個天色，真是極美。

“歡兒，我想去外面看看。”張瑛擡眼看向正給她插上花簪的歡兒。

歡兒瞧了下外頭，笑着應：“好，姐兒想瞧什麼？”

張瑛把杯子一放，從椅子上滑下來，就往外走：“瞧什麼都好呀。”

“姐兒慢些走。”歡兒急忙跟上。

張瑛人雖小，走得卻很快，在一處拐彎後，竟和歡兒拉開一段距離。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等歡兒追上來，讓她帶着四處看看的時候，前頭假山有個丫鬟在那裡渡步，似乎等着什麼人，看似焦急的樣子。

而這丫鬟，張瑛曾在那個......祖母身後見過。

這時，一個婆子鬼鬼祟祟地往這邊走來，張瑛連忙躲到角落裡去。

“怎才來？！”那丫鬟看起來很是不悅。

婆子搓着手，掐媚笑着：“這不是有事給耽擱了。”

丫鬟冷哼了聲，把什麼東西塞給婆子：“喏，把這個放她吃食裡。”

“這......這不會要人命的東西吧？”那婆子滿臉糾結。

“要人命怎樣？不過是個丫頭片子。”那丫鬟無所謂的擺手。

那婆子還是有些不敢收：“老爺很看重啊，畢竟是大公子的......”

“照做就是了。”丫鬟打斷她的話，“什麼大公子？！這張家隻有一個公子！”

張瑛聽到這，心涼了半截。

多大仇多大怨，一動手就要她命？！

“姐兒！”

就在這時，歡兒的聲音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