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穿透潔白窗簾,在江浸月的脊背織出菱形光斑,外溢的精神觸須在光影中遊弋,像一群被驚動的銀色遊魚。
中央溫控系統發出輕微的嗡鳴,将室溫維持在适合休憩的26℃,可向導還是被後頸未愈的量子灼傷刺痛驚醒。
江浸月擡手遮住眼睛,一并遮住鎖骨上暧昧的紅痕。那些淡粉色的印記随着他起身的動作在晨光中若隐若現,仿佛有人将星屑揉碎灑在他蒼白的皮膚上。
後腰上即将閉合的傷痕随着動作微微扭曲,像條蟄伏的銀蛇突然昂首。他伸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止痛噴霧,指尖卻在半空被白隼的羽翼截住。
“别啄。”江浸月啞着嗓子笑出聲,精神體鋒利的喙尖正銜着安瓿瓶輕輕蹭他手背。
冰藍色藥劑在玻璃管中泛起漣漪,當帶着鏽味的液體滑過喉管時,他聽見脊椎傳來細微的咔嗒聲,仿佛生鏽的齒輪重新咬合。
套上運動外套時,江浸月屈指輕點白隼的頭,說道:“走。”
全息投影在樓梯轉角處亮起,淡金色的數據流勾勒出今日複建計劃。
當看到“脊椎神經接駁測試”幾個字時,江浸月無意識摸了摸後腰。那裡新生的皮膚過于光滑,像圓潤的玉。
“您是先享用早餐,還是......”
“晨練。”他笑盈盈打斷管家程式化的詢問,指尖劃過全息屏上楚硯昨晚發來的星圖。那些閃爍的坐标點組成玫瑰星雲的形狀,在投影消散時還殘留着暖色的光暈。
楚家後院的生态穹頂正在模拟深秋晨霧,人造露水沾濕了江浸月的睫毛。
當他沿着鏡湖開始第三圈慢跑時,岸邊垂柳突然無風自動。白隼清亮的啼鳴劃破晨霧,精神鍊接另一端傳來遙遠的刺痛——是楚硯在同步痛覺感知。
智能廚房的懸浮餐台自動鋪開時,江浸月正盯着他與楚硯之前戰鬥的複盤記錄出神。
杏仁豆腐在青瓷碗裡顫巍巍晃動,突然被鍍上一層冷冽的銀輝。楚硯的通訊窗口在餐桌上方展開,太空軍制服的深藍色與餐廳暖黃的光暈格格不入。
“您連我吃什麼都要管嗎?”江浸月故意用銀匙攪亂蛋白質檢測儀的光束,看着全息屏上的營養分析數據變成亂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