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航時。
運輸機渦輪轟鳴聲裡,江浸月将額頭抵在楚硯前額。
精神圖景中白隼展開雙翼,輕柔覆住黑豹沉眠的身軀。暴風雪肆虐的冰原短暫放晴,碎雪簌簌落在黑豹油亮的皮毛間,融化成細小的水珠。
“辛苦了,好好休息吧。”他低聲呢喃,指尖劃過哨兵緊繃的後頸。一旁監控儀顯示哨兵睡得很安穩。
三天後,楚硯率隊殲滅異種母巢的全息影像霸占了全球媒體頭條。新聞重播的藍光在深夜跳動着,江浸月蜷在沙發裡看楚硯授勳。鏡頭掃過哨兵被軍裝包裹的腰線,彈幕瘋狂刷過“人類之盾”“最強”。
“這種戰績,完全夠資格晉升将軍了吧?”匿名論壇飄紅的帖子下,最新回複正以每秒數十條的速度刷新。
江浸月滑動光屏的手指頓了頓。曾指責他“德不配位”的ID,此刻正用同樣激昂的語氣吹捧:“果然隻有那位A級向導才配得上楚大校。”
而那些曾經嘲諷他攀附權貴的ID,此刻正用露骨詞彙描繪他與楚硯的契合度。
他忽然覺得這些文字在視網膜上扭曲成細小的銀針,順着神經末梢紮進大腦皮層。
刺痛感轉瞬即逝。
至于那個▊▊▊。
人們用輕慢的口氣談論起他——
他已經死了,沒什麼可說的。
江浸月無法理解帶▊▊▊的文本究竟表達着什麼意思。
他嘗試着解析▊▊▊,但他所看到的隻是一串沒有意義的代碼。
向導并非完全沒察覺出異樣。
他的記憶總是在關鍵的時候斷片,有一種上文不接下文的違和感。
疑問的種子在江浸月的心中生根,而另一邊,薇吉妮拍着桌子對楚硯下了最後通牒:再這麼沒完沒了地幹預下去,江浸月的人格錨點會徹底崩解。
“那就調整手術參數。”
楚硯還在一意孤行。
擁有絕對權力的楚大校想做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