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思賢嗎?”
輕緩的女聲如春日裡融化的泉水,但那其中蘊含的冰寒可能隻有觸摸它的人能懂,吳思賢握緊拳頭,顫着聲喊出:“媽。”
“我真的是獨生子嗎?”
“你怎麼突然間冒出這個想法了?”電話那頭母親的聲音是如此平緩溫良,她輕笑着,給予了他肯定的答複:“你永遠是媽媽唯一的孩子,沒有人能替代你的位置。”
“叩,叩叩。”
“嘟-嘟-嘟-”
還是一聲短兩聲接的敲門聲,吳思賢捶了兩下悶痛的胸口,上廚房拿了把菜刀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
“給。”小姑娘舉起了一提兜新鮮的瓜果蔬菜:“沒有洋蔥,沒有香菜。”
他确實不愛吃這兩樣,他沒有拿那兜菜,而是拽住小姑娘的手強硬的将她拉進了自家房門。
“說,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明晃晃的菜刀架在她脆弱的脖頸,吳語笙緩慢的眨了下眼睛,伸出食指抵住刀刃,開口:“吳思賢,你手抖的毛病還是改不了,今天還沒吃藥嗎?”
吳思賢:……
這破手!
他把刀往地上一扔,人也成“大”字型躺在地上:“來吧,要殺要剮随你便,閻王讓我五更死我兩更就下去報道。”
“哥,”吳語笙也往地上一趴,她戳着吳思賢的臉頰,有些幸災樂禍:“我,吳語笙,你親妹,咱媽把我殺了,V我50聽我複仇大計。”
“不可能!”這簡簡單單一句話蘊含的信息量大爆炸,他用袖子充當手帕表演林妹妹擦眼淚:“我媽說了隻有我一個乖仔,她不可能騙我的。”
“哦。”吳語笙支着下巴,後背上的柴郡貓玩偶還是咧着詭異的笑容:“咱媽從小到大騙你的事能裝滿三個竹筐,還記得你的奧特曼枕頭罩嗎?她抽煙煙灰掉在上面燙了兩個洞,等你放學回家她告訴你奧特曼去打小怪獸了所以今天是沸羊羊陪你睡覺。”
“所以她給枕頭罩扔了?”
“不,廁所門口那塊髒兮兮的抹布是你惦記了三天的奧特曼。”
吳思賢老實了,他放下袖子面無表情的想撐地起身,結果地太滑愣是給妹妹表演了段踢踏舞才認清現實結結實實的摔了個大馬趴。
“失誤,失誤,你哥我可是金太陽少兒組街舞大事的亞軍,寶刀未老,哈哈。”
吳語笙:……
變了但沒完全變,B-king屬性和死要面子活受罪是刻在DNA裡的。
雖然不清楚這死貨是怎麼複活的,但最起碼自己在這小區裡有了個暫時的安身居所。
*
鬼妹妹的作息很規律。
八點起床,開門,八點十五提着早餐和紅顔料回屋,九點觀看早間新聞,時不時使喚他幫自己拿點冰箱裡的小飲料。
十一點半出門,十二點不知道從哪裡領了隻小黑貓進門叫他攆走了,那貓臨走前還沖他身後呲了呲牙,他回頭,自己瓷娃娃似的妹妹舉着菜刀站在門邊。
“滾。”
黑貓逃也是的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吳思賢撓着自己的後腦勺:“别對人家那麼兇,給它整點剩菜還是有這條件的。”
“蠢。”
鬼妹妹嘭的一下關上房門,堅硬的門闆差點撞歪他的鼻梁,吳思賢吓到趕忙捂住鼻子,有些埋怨:“小語啊,就一隻貓而已。”
“等它的爪子抓花你的臉就知道痛了。”吳語笙推開了被他改造成畫室的雜物間,用小熊拖鞋踢出那幾包紅顔料:“會畫符嗎?”
“你哥我是美術生又不是道士…”吳思賢垂眸,腳尖呲這地闆:“還有…那房間你也别亂進,給點隐私…”
“咚!”
門邊的人模被她踹翻,石膏碎裂,殷紅的血淅淅瀝瀝淌了一地,幹癟的,屬于人類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裡,吳語笙雙手背後,歪着頭,似乎在等他該怎麼圓這個謊。
“哥,你給同學鎖這裡不憋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