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墓園的保安拍醒了個宿醉的女人,她迷茫的睜開眼睛,手邊是個打開的紙盒子,裡面還剩了些巧克力慕斯蛋糕的碎屑。
褪色的平安福和香一起燒成了灰,綠眼睛的女人揉了揉生疼的太陽穴,有些恍惚。
“這裡,葬着誰?”
【任務者殘留痕迹已消除。】
【主線任務:殺掉她(目前進度:0.000…161893(?)】
【運行錯誤!運行錯誤!發現未知病毒!位面即将重啟!!!】
*
今天是個好天氣。
甯安伸了個懶腰,臉上的淤青還沒消掉,好天氣并不代表好心情,她不想上學,更不想面對“同學們”。
有什麼辦法能一勞永逸呢?
“叮咚。”
手機的提示音響起,她垂眸看去,一條是沈瀾想帶人看看她這個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到底住着怎樣的貧民窟,另一條則是個匿名人發送的短信。
【讓他們來吧,你的家人們很愛你。】
【落款:W·Rose】
【……計算完畢,第7843周目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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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長的碎碎念。
我是個雪天被人扔在山腳的孤兒,大師姐和師父下山采買物資的時候發現了瘦的跟貓崽似的我,師父心善,他粗糙的手抱起了我的襁褓,看着大師姐說能不能養。
大師姐……
大師姐說他當時的語氣随便的像要養什麼阿貓阿狗,她從師父手裡接過我,隻看了一眼就說:
“喲,上輩子有因果債沒還完。”
就這樣,我留在了妄虛山,春季挑水打坐,夏季爬樹捉蟬,秋季掃葉摘果,冬季玩雪嬉冰,山裡加上我也就四個活人,當然,那個整日花花腸子一大堆的二師兄在我這算不得人,他還不如蛐蛐讨喜。
自我有記憶起就反複做一個荒誕的夢,夢中有大片大片的玫瑰海,白色的花泣着血淚,而有個姑娘背對着我,她轉過頭來,可我怎麼也看不清她的臉。
我曾經給大師姐說過這個怪夢,她掐指一算連夜和師父把我送到了祖師爺的像前拉着我做些奇奇怪怪的法事,金色的剪刀湊近了我的小指,師姐說這根線留不得,可一剪子下去那根我看不見的線貌似沒出任何問題,因為剪刀碎成了渣。
“我艹?這麼兇惡?”
外界的人為幹預剪不斷我的因果,我盯着自己的小指,用血在上面畫出來一條細細的線。
它延伸至遠方,若隐若現。
在我十六歲那年,二師兄偷了師父的紫袍下山了無音訊,當時恰逢我一個師叔出關我師父前去護法,我大師姐也有要事在身,沒轍,我這個半吊子拿上自己的所有家夥事去抓我二師兄。
我走了三天兩夜,手上的那根紅線也越來越明顯,最終,我找到了紅線的另一頭,它系在一隻漂亮的生魂手上。
但我的因果隻是她的其中之一。
她到死都不願意和我多說幾句話。
但沒事,因果輪回,我們還回再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