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
“是護身符的功效嗎?”
“或許吧。”我說。
戒指的情況似乎也不重要了。
我拔掉電吹風的插頭,佐野萬次郎又開口了:
“說起來,還做了奇怪的夢。”
“……什麼樣的夢?”
他狡黠地笑了一下:“和姐姐結婚的夢。”
“……”
不待我說什麼,場地圭介插話了:“Mikey,你還沒放棄啊。”
“我才不會放棄呢,”他哼了一聲,“等着叫我大哥吧,場地——”
“——還有春千夜。”
三途春千夜露出抗拒的表情:“雖然我很尊敬Mikey,但是這怎麼說也……”
場地圭介:“總覺得無法接受……姐姐你也說他兩句。”
我隻是笑。
一通折騰下來,肚子也餓了。
出于健康考慮,我通常不吃宵夜,正值生長期的男孩子們卻沒有這種困擾。場地圭介從房間裡翻出珍藏的炒面——他總是喜歡這些不健康的速食面,泡好後先讓我嘗一口,剩下的和佐野萬次郎對半分,還額外煎了雞蛋,兩人吃了個半飽。
三途春千夜的食量很小,隻喝了一杯牛奶,清洗杯子歸位後,道過晚安就乖乖回屋睡覺,場地圭介收拾好泡面的殘骸也回到自己房間,剩下佐野萬次郎還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無聊地晃着小腿。
“我們也去睡吧。”
他跳下椅子,墜在我身後,像一條小尾巴。
夜晚悄無聲息地過去。
在令人窒息的擁抱中醒來,有種意料之中的感覺,不如說,反倒讓我有些懷念。
未來的佐野萬次郎持有我家的鑰匙,來訪時總是不打招呼,長時間不見以後,會在任意時間突然出現在我家的沙發或是床上,頂着黑眼圈,像隻黑貓一樣蜷縮在被子裡休憩。也因此一覺睡醒發現身邊貼了個人的情況時有發生。
不論什麼年紀的他好像都喜歡和人肌膚接觸,睡夢中又不懂得控制力氣,擁抱總是緊密得讓人動彈不得。
不過成年後的那個人睡覺可不會嘟着嘴流口水,也沒有這樣紅撲撲的臉頰。
“萬次郎君、萬次郎……萬次郎!”
我順從心意掐了一把紅臉蛋,佐野萬次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看我,又昏睡過去。
花了許多力氣把他喚醒,又去敲另外兩人的門,把場地圭介拖起來之後,意外發現三途春千夜早已經起床,正在樓下準備早餐。
我仔細核對貼在冰箱上的排班表,今天的料理應該輪到我才對。
“姐姐已經很辛苦了,我可以多做點事。”三途春千夜說。
“喂,場地。”
“啊?”
“春千夜是不是有點那個啊。”
“那個?”
“在姐姐面前裝得很乖巧。”
“這麼說來Mikey你不也是一樣嗎?”
“哈?我才不一樣,我是特别的。”
“求婚被拒絕的特别嗎?”
“你想死嗎?”
兩人在一旁嘀嘀咕咕說“悄悄話”,三途春千夜平靜地吃早餐,仿佛什麼也沒聽見。
诶……
他在我擔憂的視線中笑了笑,眼睛彎彎的,依然一言不發,看起來毫不在意。
三人騎上機車之後,我的擔心顯得多餘。
佐野萬次郎坐在場地圭介的後座,大聲催促三途春千夜動作快一些,再晚一分鐘就不等他了。
三途春千夜仔細擦完機車上的灰塵,對我說:
“那麼我出發了。”
而後毫無預兆地沖了出去,順便回頭對他們做了個鬼臉。
“犯規!”
場地圭介趕緊啟動機車追上去,兩人喊再見的聲音遠遠傳來,一下就沒了影子。隻有發動機的轟鳴聲逐漸遠去,餘下塵土在晨風中飛揚。
忘記提醒他們認真上課了……不過算了,讀書也并不适合每個人。
我關上門屏蔽了鄰居的視線,和門内的母親撞了個滿懷。
“年輕可真好啊。”母親說。
“的确很有精神,媽媽不再睡會嗎?”
“不是說這個,年輕可真好啊。”
她又重複一次。
“媽媽,我不是對未成年感興趣的變态。”我無奈地說。
沒能看見我窘迫的表情,母親沒勁地拍拍我的肩膀,坐回餐桌前吃明司春千夜準備好的早餐。
我晾好衣服回來,她又忍不住說:“春千夜也是個好孩子。”
我哭笑不得:“您最近養成系的遊戲是不是玩太多了?”
她不說話了,大概是覺得這個女兒實在缺乏情趣,對我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