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想了想,站直身體,隻不過倆人還是挨的很近罷了。
她突然握住溫之然的手,傳過去半分幹燥,目光炯炯地看向溫之然琥珀眼睛,好笑說:“假如你真迷信的話,那你就多吸點我的好運。”
“但開玩笑的也沒關系,别緊張,我與你同在。”
撲通、撲通、撲通……
溫之然怔怔看着,心髒卻好像快地要跳出胸腔了。
她連忙扭頭嘟囔:“你這太中二了吧,安慰就安慰呗,還整上共同體。”
“可就是事實啊。”
“哦……”
溫之然有點熱。
“溫同志,你難道沒聽說過命運共同體嗎。”
“思想覺悟有待提高啊。”
“……滾。”
溫之然腦仁疼。
*
考完後。
“啊,怎麼辦,我還是有點緊張。”
溫之然趴在課桌上企圖用書埋沒自己,以躲避希沃上的标準答案,不滿地嚷嚷:“怎麼一考完就對答案啊,一點活路都不給。”
聽這話,前桌李立馬上側過身來有些震驚地問:“你之前班上不這樣啊?”
溫之然抱頭擺手:“呃,也不是這樣說……”
“哦”,李立瞬間沒了樂子,轉回去認真對答案。
沒什麼好緊張的,之前不都這樣嗎,緊張什麼。有什麼好緊張的。
溫之然安慰自己,慢慢拿起紅筆懸在試卷上,這時隻要她稍微一擡頭,就可以看見答案了,也馬上就可以知道結果了。
隻需要略微擡頭就好。
她像程序設定般僵硬地翹起下巴,沒什麼好緊張的,不過就是可能考砸,不過就是侯姐失望拆散AB同桌,不過就是沒完成約定……
溫之然突然洩力,半張臉癱在桌子上放空。
唉。
桌子好冰。
這哪裡是‘不過就是’,明明之前都還沒這麼在意過期中期末成績的,何況這還隻是一次開學考。
溫之然在心裡盤問自己。
寒假幹嘛老出去玩,為什麼不好好學習!好端端地幹嘛要去雪景遊樂園,幹嘛要坐摩天輪,幹嘛要蹲在路邊打車,幹嘛要稀裡糊塗地坐上筱筱的車,幹嘛和筱筱分在同一個班,幹嘛要答應狗屁約定……
等假以時日,溫之然簡直能編寫出一本堪比《十萬個為什麼》的曠世巨作——
《十萬個幹嘛》
她苦惱地抓耳撓腮着,猝不及防間,一隻大手擋住了眼上方的光,眼皮一掀,竟是罪魁禍首。
于是她沒好氣地用氣聲問:“幹什麼?”
筱筱拿開手,朝溫之然試卷努了努嘴:“紅筆水都洇出了好幾個洞。你想什麼呢,A同桌。”
溫之然掩耳盜鈴地蒙住耳朵不說話。
過了會兒,筱筱從桌子底下傳了張紙條過來,她碰了碰溫之然的腰示意對方拿。
但溫之然毫不領情,躲了下,使了個氣鼓鼓的眼神,才非常非常勉強地接過。
溫之然打量了下紙條,還是張整的,她倒要看看什麼東西值得筱筱不顧禮義廉恥竟然不惜摸她腰也要給她。
一點也不知道羞。
她抱着好奇心緩緩打開,上面赫然寫着幾個端端正正的大字:“什麼事敢勞煩您苦惱?說出來我幫你胖打一頓。”
溫之然先是一愣,緊接着便低下頭死命按住自己要笑出聲的嘴,可惜肩膀一顫一顫的,可惜教室此刻是安靜的,可惜季班剛好在教室後門。
筱筱先是跟着笑,但沒笑過三秒就瞄到季班了,幾乎一瞬間她就在底下揪溫之然的衣角,可惜對方隻顧着笑絲毫不理會她的動作。
同桌,快别笑了,馬上要完蛋了。
季夏侯注意到後,使了個‘别管’的眼神給筱筱,然後悄無聲息地靠近,站在旁邊欣賞了會兒,突然湊到溫之然耳邊魔鬼發言:
“溫之然你笑什麼呢?别人都在對答案,你又在幹什麼呢?”
溫之然先是感覺耳朵酥麻麻的,爾後意識到了什麼,驟然心突突。
她舔了舔幹燥的唇,咽了口不安的唾沫,她下意識攥緊手上的紙條,漲紅的臉一下子蒼白。
她偏頭看向放大版的那張嚴肅的面龐,讪笑了下,準備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季夏侯已然站起,居高臨下地審視溫之然。
然後用冷淡的語氣說出讓人生不如死的話:“下課後你們倆來趟辦公室。”
大冬天正是喝茶的好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