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還有空不由在内心感慨,這塊地舒服的很,還香香的。真想買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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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老師叫為什麼會有不安?而且準确來說筱筱也不是第一次被老師叫去談話了。
在還沒上初中前,筱筱簡直就是小區裡的惡霸王,仗着自己年紀比其他人大,吳校長比别人有威望就成天狐假虎威,為非作亂。
不是帶小弟們跳人家裝修用的沙子堆,就是打頭陣地爬樹摘花摘葉,還沒到冬天就給人家大樹爺爺薅光了。
後面物業處的知道了想逮住幾個小屁孩好好地做一番心理教育。
但奈何筱筱小弟衆多,個個還神通廣大,不一會兒,就有小弟帶着消息禀告給了他們的首領。
首領靈機一動,帶着一幫乳臭未幹的丫頭小子躲進了活動中心辦宴席的地方。
筱筱估量着地方,這躲三個,那藏兩個,到最後反倒自己沒了隐蔽的地方。
“嘭!”
最外側的大門被狠狠推開了。
短矮的物業領着年近半百的保安爺爺走進文化中心,他緊身牛仔褲上墜着滿滿當當的鑰匙和小錢包,走起路來威風禀禀,偏他還沒個自知之明,老愛梳個大背油頭,還真把自己當是個大大的官。
筱筱覺着搞笑,平常也樂意跟他後面嘴碎,等他惱怒後再撒潑一溜,反正這個大腹便便也追不上她,隻能在後面無能咆哮‘你給我等着’。
那時筱筱就會混不吝啬地想他是在玩cosplay,假扮成灰太狼嗎?
但現在,物業就在門口堵着,還對保安大爺嚣張開口:“我看了監控,那幫小兔崽子就躲在裡面,你們進去好好找找。”
末了,他還要抱怨兩句,“現在的小學生都這麼閑嗎,整天搞東搞西的,嚴重破壞社區的綠色面貌!”
筱筱耳朵靈,在做菜弄湯的地方把這些動靜聽的一清二楚,聽着夥伴一個接一個落入‘法網’,她實在不免心疼惋惜,想着要不一起共患難得了。
但這時她一個最忠誠的部下,也就是之前通風報信的那個小弟,剛巧不幸也被保安大爺抓住。
他表情兇兇的,左轉右跳地想趕緊逃出魔爪,但他的力氣還沒人家保安爺爺吃過的鹽多。
不忍心的大爺稍松力氣,往王小虎頭上打了個巴掌,語重心長說:“人家物業不就訓訓你們嘛,躲什麼躲。”
“誰叫你們成天跟山上土匪樣的埋汰咱們社區。”
保安爺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笑。
王小虎看那惡臭的嘴臉,想也不想地仰頭中二道:“王!我等先行退下,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被這些腐朽的黑暗勢力抓住!!!”
筱筱聽着這撕裂的尾音,邁出去的步子颠了颠又屈回來。
她想想,也是,隊不能全部陣亡。
“還個丫頭呢?”
物業問道。
“還沒看到。”保安大爺慢悠悠地答。
“行吧,我進去看看。”
筱筱聽着漸漸清晰的腳步聲,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肉質感十足的臉蛋此刻也像在文藝表演時被打上了腮紅。
她嘴巴抿緊,不由地笑了笑。好刺激啊。
筱筱躲在浸滿油煙味的木門後,不斷摩挲浸出汗的手指,腦海裡設想逃脫英姿。
但物業走的太慢了,方案都已經不知道在筱筱腦子過了多少遍。
就這樣她躁亂的心漸漸平息下來,一邊想到時候該怎樣跟王小虎他們吹牛,一邊吐槽物業的‘王八步調’。
“咔哒——”,物業扭動門鎖。
木門底與粗糙的水泥地交互,嘶刷聲調動起筱筱的所有神經,她眼皮下壓,俨然把自己當作了警匪片裡如履薄冰的卧底。
心理默念:“三、二、一。”
——就是現在!
筱筱貓着身體飛快地從物業胳肢窩下溜出,眼見物業還一臉懵逼,她馬上就要成功,臉上不免洋洋得意起來。
但就這一下,筱筱慢下一拍,給物業抓着了辮子。這物業還把她往回拽。
筱筱鼓起臉,往後跺物業的皮鞋,物業也不管她是個小孩,跟着要踩筱筱的小闆鞋。
筱筱看準時機,腳腕使力勾住物業的腿窩往前一騰,手也不閑着,伸長往人家敏感散發陣陣迷香的地方撓。
用物業的話來講就是,這小姑娘不講武德盡使些歪門邪道。
不過歪門邪道有時候也真的挺好用,至少在此刻是的。
物業一下子失去控制,他表情惶恐,把筱筱的辮子當救命稻草使,用盡全身力氣拽住。
但筱筱連他一半噸位都沒到,自身都難保,怎麼談穩住他。
結果就是物業單方面扯着筱筱往後狼狽地不斷踉跄。
筱筱臉色變了又變,内心蛐蛐,連忙擡起腦袋尋找着力點,她四處張望,往下一瞥,倏然瞪直眼睛,破口喊:“别倒!——”
說時遲那時快,失去平衡的物業皺着疑惑眉毛看她。
但這種表情随着一聲清脆的落水聲瞬間消失,然後震驚、不可置信、憤怒各種吃癟的表情雜糅到他毛孔粗大的油臉上。
他死魚眼般地瞪着筱筱,表情扭曲,下颌錯位,上下嘴唇一分開,準備開口大罵。
筱筱翻了個白眼,從正坐着的泔水盆裡撈了把菜葉恹恹地往物業嘴裡扔,一副不想說話地開口,“都叫你别倒了。”
物業回扔了一捧,足足把筱筱膝蓋遮住了。跟看無藥可治青年地惱:“你給我别倒一個試試!”
由此可見,筱筱從來就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學生’……至少在她心裡就是這樣認為的。
而她這種不安分的性子直到上初中被連續叫幾次家長後才慢慢消停,并且最終消失于初二上學期期中考試完回家的那個周五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