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之然擡頭,固執的說:“你不是要貪點嗎?”
“你這架勢哪是點啊,簡直想讓我做個大貪官。”
溫之然撇了撇嘴,“這還不好啊。”
“得了吧,我還想長壽呢。”
“那這錢怎麼辦?”
筱筱一副‘你傻啊’的表情看溫之然,“當然是買東西付款用啊。”
“那剩的呢?”
筱筱歎氣,怎麼倔的像頭驢,“那我們就别剩呗。”
“好。”溫之然被說服了。
“上來吧,我的金主大人。”
筱筱拍了拍後座,一時不由感慨,想當初第一次見也差不多是這幅場面。隻不過當時沒兩個頭盔,一路開時還有點心驚膽戰。
好在現在底氣十足,筱筱滿意地看了看溫之然頭上的‘一路平安’頭盔,迫不及待與交警叔叔見面。
溫之然坐在後座聽見了風呼飒飒的聲音,可臉上卻感受不到任何割刺感,一切都源于頭上的大罩子。
她慶幸這份溫暖,同時也苦惱這份隔絕。她想将頭靠在筱筱的背上,就跟之前蹭車一樣,但現在全因為這個頭盔,她隻感覺頭沉沉的,明明整個人都已經趴在對方身上,可她還是覺得有道天塹,任憑她怎麼跨也跨不過去。
筱筱感受到身後人的蹭動,不由地問:“怎麼了?”
溫之然似乎嘀咕了句,但聲音太小,她實在聽不清。
“你說什麼?沒聽清。”
溫之然扯了一嗓子,“不想帶頭盔。”
筱筱瞬間有種滄桑感,跟老母親帶着不聽話的小孩似的,“不行,我們敬畏下生命好不?”
溫之然不說話,筱筱繼續哄騙:“馬上就到了,馬上就不悶了,再忍一會兒。”
“不悶。”溫之然辯解道,她也沒這麼嬌氣。
“行,馬上就到了,等會一下車就摘。”
溫之然戳她後腰,不滿地控訴:“你怎麼把我當小孩一樣!”
筱筱見話題轉移心中大喜,樂地說:“你可不就是小孩。”
“我都17了,今年都快成年了!”
“我都18了,比你大,快叫姐姐。”
溫之然抓住筱筱的衣皺,“你怎麼就成年了?你上學這麼晚嗎?”
“可以換個話題嗎?”筱筱懇求。
“不要。”溫之然覺着有些奇怪。
“好吧。那你叫我聲姐姐,我就告訴你。”筱筱想都吃虧怎麼着也要從中撈一筆。
“你剛不還叫我金主大人嗎,這樣輩分亂了,不行。”
“亂就亂了呗,聽沒聽過越禁忌越刺激。”
“快叫,不叫不說。”筱筱跟個潑皮似的。
溫之然沉默了下,顯然被這大膽的話語小小震驚到了,但轉念一想,都是些玩笑話,也沒那麼難開口。
她小聲叫,“姐姐。”
筱筱又沒聽清,語調上揚地疑問。
溫之然覺着眼睛酸澀,這個稱呼她已經好久好久沒說過了,這會兒再叫出來,某個霸主還沒聽清,非讓她再次剖開往事回憶。
“姐姐。”
她發洩般地喊出來。眼眶中不知何時浸滿的淚水也滾滾而落,此刻她無比感謝這個之前被她嫌棄的頭盔。
筱筱一時沒聽出裡面飽含的情感,隻覺得嘹亮無比。
這人還挺上道,她想,這樣一來那尴尬而糗的黑曆史也不難說出。
“年紀大點是因為休學過一年,”她娓娓道來,“就小學的時候不是流行玩那個溜冰鞋嘛,我那時也玩,但覺得不夠刺激,就叫人系着繩子在前面踩自行車,我到後面扯着繩子順着滑”。
她有些回味,“其實挺刺激的,他們那夥人滑的很快,我就感覺自己在飛一樣,我那時還得意洋洋地想這就跟遛狗樣的。”
可是圓滿的故事總會越些不堪,她歎氣,将時間往後推,“但沒痛快多久,我滑到一個井蓋上,手一抖,蠢得把繩子松了,最後的最後就是摔倒骨折進醫院呗。”
“我知道你心裡肯定在想,”她模仿溫之然震驚的語氣說,“但為什麼這能休學一年這麼久啊?”
霎時又恢複平淡的有些死氣的調調,“因吾幼時厭于學,詐稱折骨傷,欺家人。未幾,事洩,家人怒,暴躁以辣椒炒肉飨吾,旋即遣吾赴學。”
溫之然忍不住破涕大笑,下意識地想用手擦去那又是悲又是喜的淚水,無奈一碰就是硬邦邦的塑料闆。
她隻好放下手,用甩頭的方式晃掉惹人癢的濕痕,“你好有文采啊!”
溫之然真心誇贊。
“謝謝。”筱筱把這當成了調侃。
“沒想到你小時候這麼讨厭上學啊。”溫之然八卦地問,“那你後來怎麼就一飛沖天了?”
筱筱想揉耳朵,可惜兩隻手都身兼重任了,有些不自在地說:“也沒有沖天吧。”
“可能是長大後知道要了吧。”她淡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