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去呗,扯我幹嘛?”
“……沒安全感。”
溫之然抛了個不可置信的眼神,上下掃量,打趣說:“想不到啊,看不出來你上個廁所還要個看門神守護。”
筱筱能說什麼,說我有一個驚喜但現在不能告訴你因為我拿都還沒拿到嗎,扯蛋吧,這就是純純吊人胃口的騙子。
所以她硬着頭皮答:“嗯,網上不都說人在上廁所的時候是最脆弱的嘛。”
“但你之前也沒有啊,對,就昨天也沒有。”
幸好人不多,筱筱感歎。
“今天突發惡疾。”
“哈哈哈哈哈哈哈——”溫之然小聲笑,“得了吧,你還是别拐彎抹角。”
筱筱腳步一頓,慢慢轉過身身,心裡歎氣。應該還是被看到了,不過也正常,書店也就那麼點大,隻有眼不瞎十有八九就瞅着了。
直說算了,免得有隔閡。
“我……”
“哎呀我知道。”溫之然無奈笑着攤手。
哈,果然知道了。
“不就餓了嘛,直接說就是。”
?餓了?
筱筱看了眼時間,這也沒到飯點啊。
不過不用專門去廁所罰站也挺好。筱筱點頭應:“嗯嗯,有點餓。”
“對嘛,我剛就看見你一直盯着老闆前邊的那盒壽司,沒想到一猜就着。”
筱筱抿嘴笑,壓根不記得那桌子上擺了什麼。
但她從中懂得了一個道理,十有八九意味着十差二一。
“那行,我們先覓食去?”
“嗯。等下……我把書放回去。”
“你挑的嗎,付完款再去也行。”
不行不行不行!付款就會露餡啊!!!
溫之然内心狂叫。
她裝作淡定搖頭,“沒事,這些其實一般,我也沒特别喜歡,我們等會去别家店看看。”
說完她不等筱筱回複,連忙跑回書架那邊,還邊囑咐着說:“你就站着别動,等下找不到人。”
筱筱環看了圈,其實挺好找的,就比如說她現在這個位置就可以看見老闆勾着的背影。
溫之然把書歸回原位,頭抵着硬木闆,忏悔着,但越忏悔耳朵脖子臉頰越心虛得發燙。
事情好像偏離了軌道。
老天啊,她隻是一個喜歡說點混話的小女生,她剛剛隻是想逗逗對方來着。
于是兩人各自鬼懷心胎地吃了離早餐隻隔一個多小時的午餐壽司。
等傍晚時分,筱筱接着跑步的由頭再次到了那家書店,她直奔主題,但發現老闆好像換了一個人,“呃,你好,你們老闆在嗎?”
雖然說這個人的架勢看起來更有老闆風氣。
“我就是。”坐在軟凳上的姨姨不明所以。
“哈?”
筱筱一時摸不清頭腦,她還能拿到東西嗎。
“但我記得早上坐在這裡的是個……稍微看起來年紀小點的人。”
“嗨,你是說我嗎?”早上的少女探出頭。
“嗯。”
“哈哈哈,我可不是老闆,我媽媽醬才是。”少女将鐵盒遞了過來,“我隻是讨厭看書的死宅。”
“對了,為了不辜負你的百元大鈔,我下午費盡心血地給你補了點色,加了些細節。”
少女眼睛亮亮地說。
筱筱接過來看,摸着凹槽,的确比上午的時候精美很多。她怼到光下,黯淡的顔料頓時活了過來,煙火朵朵,流光溢彩,在藍粉的鐵盒背景的襯托下倒像一場真正燦爛的花火。
她捧在懷裡,“謝謝,你真的很有才華。”
少女扭捏起來,按捺不住地攘來攘去,“還好啦,還是你更有眼光。”
嗯,這兩者意思好像并沒有什麼區别。
“但我其實也挺厲害的。”少女連趕着說。
筱筱忍着笑,揮手:“那我先走了,再見。“
“行,拜拜。”
往外走時,筱筱隐約聽見母女二人的對話。
“你出息了哈,還能給你賺到張毛爺爺,以後不得了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筱筱小心翼翼倒出裡面的小千紙鶴,拿出塑料袋裡的巧克力一闆一闆地給塞進去,直到整個鐵盒底部都被填得滿滿當當她才停下動作。
然後拿出本她專門打印的A4藍殼大作文書鋪在上面,這所謂之欲揚先抑,揚才能發揮出雙倍奇效。
筱筱壓實來,慢慢擺上她真正想送的禮物——各種漂亮卡紙折的千紙鶴。
她一個一個地端正位置,頭朝一個方向,翅膀壓成一個角度,這是個繁瑣且浪費時間的舉動,像是在做無用功,但她樂得做。
這還是她第一次給特别的人送特别的禮物。
等散落在地上的全部千紙鶴被放進去後筱筱蓋上了蓋,重新給它塞回底櫃。
櫃闆下面還有條淺色劃痕,這還是她第一次藏沒掌握好力度時刮的,為什麼沒掌握好力度呢,因為那個時候溫之然躲在床底歪腦袋吓人。
一想到這,筱筱笑得眼睛就隻剩條縫,她扒着床邊,探下去腦袋,立馬化作海膽妄想紮一紮某人。
可惜妄想就是妄想,她的歹計沒有成功。
筱筱聳聳肩趴到窗戶上,眯着眼曬太陽,唔,樓下那顆是什麼樹。要是橘子樹就好了,她爬上去給溫之然露兩手,雖然但是可能她還沒爬一半就被熱心市民給扯下來了。
一邊想,一邊時不時地冒出兩句笑聲,發癫樣的。
陽光突然更亮了,她用手擋着眼睛,好讓視線清晰些,指尖隔空點點聊賴地數葉子。
溫之然啊,你什麼時候回,快要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