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淩風忽然被口水嗆到,一邊咳嗽一邊大聲反駁:“怎麼可能呢!你一點都不聽我的解釋!”
崔蘅把臉皺成一團:“我聽你解釋個大頭鬼,寫信時候寫那麼深情說石橋山很美讓我快些回來,結果我回來把我晾到一邊跟别人去,你甚至跟蘇無名去,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盧淩風一方面對自己寫信的内容覺得尴尬,一方面又不擅長解釋,隻好急忙抱住她,幾乎有些讨饒道:“不是說好扯平的嗎,不要再說了……”
崔蘅仰起頭盯着他:“扯平是一回事,那我也要弄清楚事情的始末啊!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忘了,我一直等你來找我的……現在想起來還是很難過。”
盧淩風猶豫一下,臉上浮現出一種微妙的空白:“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不知該如何解釋,當時隻是完全沒想起這回事,總覺得有什麼遺忘了,直到那天看到你時,才忽然想起來,我們約好了……我這樣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在找借口?”
崔蘅聽他的描述,心裡卻有些明白了,他這大概是進入劇情了。可是這種情況也隻是猜測而已,身在劇情中的人,真的會這樣進入劇情嗎?那盧淩風是不是真都有可能因為劇情喜歡上他原本的官配……崔蘅很怕這種情況出現,萬一哪天他忽然連她是誰都忘記了怎麼辦呢?那她可能就要忍不住殺人了。
崔蘅沉默着沒說話,盧淩風不知她在想什麼,以為崔蘅不信,他也并不怪她不信,這種話說出來,任誰都無法理解。盧淩風輕輕撫摸着崔蘅的頭發,眉目間都是不虞。崔蘅注意到他的表情,輕輕歎了口氣,她擡手摟住盧淩風的脖子,微微歪着頭盯着他的眼睛:“我信你了,别再做這副表情,兇死了。”
盧淩風聽她說自己兇有些生氣,攬着她的腰帶進懷中,低下頭重重吻在崔蘅唇上:“閉嘴!”
盧淩風的傷有些嚴重,一直在流血,比起來崔蘅身上的傷倒是沒那麼厲害,雖然被摔了幾下,但是目前看來好像沒有生命危險。崔蘅身上的東西都在剛才拼殺時候掉得差不多了,根本找不到能止血的東西。此時就隻有一個辦法,就是按壓包紮止血。
崔蘅将他的衣服一層層揭下來,才發現盧淩風的裡衣早被鮮血浸透,額頭上全是冷汗。他背上的傷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刮下來一層肉一樣,像是帶着倒刺的鞭子抽的。盧淩風身手敏捷,應當是能躲開這種鞭子的,隻是那時她坐在他身前,他若躲開,這一鞭說不定就抽在自己身上了。崔蘅不敢給他包紮了,她擔心鞭子上會有鏽迹,若再包進衣服裡,無氧的環境下很容易讓破傷風杆菌繁殖。她隻能沾了點幹淨的雨水幫他将周圍的水迹擦拭幹淨。可是他肩頭那處傷口的血一直在流,這樣流下去也會死人。崔蘅想了半天,終于擡起手,将手掌慢慢貼到盧淩風的傷口上。
那股熟悉的熱流順着他的傷口淌進身體裡,順着四肢百骸散開,深可見骨的傷口血肉處卻在迅速愈合。崔蘅沒辦法讓他的傷口完全愈合,血脈經絡連接起來,不再流血之後,崔蘅就停下了,盧淩風詫異地回頭看她,卻見崔蘅忽然側頭嘔出一大口血。
“知意!”
崔蘅扶着他的肩膀,慢慢滑坐在盧淩風懷裡,閉上眼睛急促地喘息着:“沒事,死不了……”
她緩了半天,才道:“這樣一來,我們就都死不了,至少能堅持到别人來救。”
崔蘅會的那點内力連皮毛都算不上,這次同上次給盧淩風烤幹衣服可不一樣,是真的氣血逆行傷筋動骨了。但是這種條件下也沒辦法,這樣他們兩個都變成半死不活,好歹能拖一點時間。
接下來的時間裡,崔蘅就好像被封印住了似的,動都動不了一下,隻是她總是覺得渴,聽着外面的雨聲,崔蘅虛弱地去抓盧淩風的衣服:“弄點水給我。”
盧淩風見她嘴唇幹燥得起皮,急忙伸手去接雨水往她嘴巴裡喂。崔蘅嘴唇碰到冷水,冰得哆嗦一下,然後把臉扭開不肯喝。她耗費内力本來就壓制不了身上的寒毒,讓她喝冷水,還不如殺了她。可是這裡雖然有火,卻并沒有能燒水的器皿,盧淩風想了半天,将雨水含進口中,含熱了才喂給她。
崔蘅有些犯迷糊,察覺到盧淩風在做什麼,把臉埋在他懷裡哼唧:“壞人……給我喝你的口水,不要。”
盧淩風氣得青筋直跳,直接捏着崔蘅的臉強迫她張開嘴,然後将水渡過去:“再胡說八道把你扔出去喝雨水。”
崔蘅終于覺得不渴了,總算消停下來,盧淩風聽到她忽然說:“你可以不當男主角嗎?”
盧淩風沒聽懂,低下頭去看她,見崔蘅皺着眉,像在做夢:“在說什麼夢話?”
“不是夢話,我說我不喜歡你當男主角……因為我不是女主角。”
盧淩風哪能聽懂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崔蘅很快便不說了,她好像很難受,在他懷裡蜷縮成一團,聲音也變得很小很輕:“盧淩風,我肚子疼。”
盧淩風急忙去摸她的肚子:“受傷了?還是中毒?”
崔蘅覺得他一直問好煩,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完了……好像痛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