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傑這人講義氣,有事兒是真幫,說給韋志榕問問,就給他問問。
正好剛拍完一場戲,休息的間歇他把虞弋叫過來,先給他指導了一些演技上的細節,比如眼神的變化可以再細膩一點,微笑的時候唇角勾起的弧度可以再大一些,更能體現愉悅瘋批犯的氣質。
“不過我說的這些僅限于拍電視劇,畢竟電視劇劇集長,每個鏡頭的内容量就可以沒有那麼豐富,誇張一些,顯化一些,都是允許存在的。”
看到他說完,虞弋露出一絲疑惑的表情,樊傑接續解釋:“因為演員們在表演的時候如果展現的特别細膩,而導演又不懂或者趕時間拍攝不珍惜的話,很容易就浪費掉演員的演技,這也是為什麼電視劇的演員和電影演員中間有明顯壁壘的原因之一。”
還有就是,現在大家擁有的娛樂手段太多了,也習慣了快節奏,喜歡爽文爽劇,能夠耐下心來打磨演技,打磨劇本,打磨片子的人就不多了,樊傑把控《天鏡》的進度和質量,不知道廢了多少功夫。
虞弋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其實把你叫過來,還有别的事想問問你。”樊傑頓了頓,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有點難以張嘴。
虞弋心中有數,從剛才樊傑指導他,說電視和電影拍攝的區别時,他就有預感,畢竟一開始韋導就是通過樊導來叫他去試鏡的,現在又找到樊導來遊說,簡直太正常了。
其實如果他沒有簽那個年代劇,不涉及違約和信用問題,他可能真的會去拍《紅燈》,不光因為《紅燈》是沖獎大導作品,還有一點就是他真的挺喜歡張林這個角色。
粗看張林,他可能沒有很多的戲份,仿佛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物,但隻要靜下心一想,就知道張美活着的期望其實始終在張林身上,他就是張美活在深淵裡的支柱,是她精神的燈塔,盡管最終都迷失了方向,張林也絕對是劇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尤其他的經曆隐晦的展現了老城區底層的混亂,權利的傾辄。
隻要一想到,虞弋的腦袋裡就自動播電影似的,在知道自己無緣《紅燈》的時候,虞弋垮着小貓臉,對謝聽林幼稚的發誓:“從今天開始,我不再看《紅燈》的任何消息,上映也不會去看的!”
“好,我陪你。”謝聽林抱着虞弋,輕輕親在他眉心,和鼓鼓的臉頰。
謝聽林其實很欣賞虞弋的堅持,在他看來,虞弋就很像那種老派的紳士,生意場上的儒商,太講究了,幾乎是一口吐沫一顆釘的守信。
畢竟現在為了錢為了資源大打出手的人多得是,狼狽為奸的多得是,前腳剛談好的合同,下一秒就撕了不認的,謝聽林也不是沒見過。虞弋在這物欲橫流的社會裡,像一股清流,一片純白的沒被污染過的處子地。
他可能沒辦法做的像虞弋這樣好,這樣不計代價,但他願意維護虞弋的想法,就像守着一朵花,給予他陪伴,愛和恰如其分的養料,靜靜的等他開放就好了,保護但不幹涉是謝聽林養花的回答。
虞弋想到謝聽林的支持,看着樊傑的眼神也不虛了,然後就聽對方說,“韋導很欣賞你,也很想你能拍他的戲,他也知道你的顧慮,所以他提出了一個解決辦法。”
樊傑組織好語言,樂呵呵的說:“他說你可以先拍老李的年代戲,然後再進《紅燈》的劇組,他們倆會把你的戲份交給統籌,讓他規劃好,一定保證你能順順利利把兩個都拍完,而且韋導接受後拍他的戲,就算檔期有超出,也是他自己的問題,這樣,你看行嗎?”
虞弋眨眨眼,有點想掏一掏自己的耳朵,他沒聽錯吧,韋導這事兒都能幹出來啊?
“這樣真的能行嗎?李導知道這個方案嗎?”虞弋一方面覺得這在逗他,畢竟還沒見人這樣拍過,顯得他咖位很大似的,一方面又覺得樊導和韋導都是圈裡名人,沒必要拿他一個小蝦米逗樂子。
他的神情上不自覺帶出一點迷茫和質疑,看得樊傑不禁失笑。
樊傑也沒想到,還能這麼整,以前都是随便挑演員的,這個不行就換下一個,哪像現在青黃不接,逮着香饽饽就不願意撒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