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鸢和夏知頁坐上車後沒有迅速離開。
明鸢雙手握住方向盤,剛剛并沒有走快卻還是略微急促地呼吸着,說她擡眼看着前方,但是并不集中視線,說不上來的神思出離。
夏知頁沒有開口,側着身子靠在座位上看着她。
明鸢原本應該高興,因為擺脫了過往的怯懦,也因為夏知頁不僅理解到她的委屈,還替她将委屈訴說出來。
一件在自己看來不起眼的小事,夏知頁因為得知了明鸢的苦楚,這件事就變得重要起來,她該高興的。
隻是她反而有些隐隐的後悔,因為這樣會讓媽爸傷心,畢竟她知道母父也在盡力想要補償她,隻是在不經意間又流露出偏袒。
但是她知道她不應該回頭,因為她的身後不再空無一人,她也有要珍惜呵護的人,她不允許自己明明可以規避掉的傷害,讓夏知頁也遭受。
隻是有些難過,如今不得不将這份親情之愛放在天平上稱一稱重量,告訴他們這些年的缺斤少兩,即使不是質疑這份愛的真僞,也無法否認這是一場主觀的批判。
“鸢鸢,如果你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夏知頁知道明鸢那番話算是跟母父劃開界限了,可是這些年的感情卻是割不斷的,他不認為明鸢會後悔,隻是覺得走到今天這步還是到了要做出傷害彼此感情的事情而難受。
明鸢勉強撐起一個笑容,“不哭了,以後……不用哭了,”她啟動車子,“想吃什麼?”
“想吃酸湯面。”夏知頁覺得如果吃面的話,兩個人就不用說話了,明鸢應該想安靜地自己消化一下情緒。
夏知頁吃了小半碗就停了下來,轉頭窗外暮色霭霭下亮起的盞盞路燈。即使是相鄰的兩盞亮度也并不一緻。
他想,難道因為路燈亮一點,路人就會下意識地多看幾眼嗎?他不知道。
但他覺得明家母父的偏心沒道理,因為鸢鸢相較于明筝來說不是暗的那一盞路燈,她們各自有各自的明亮之處,也有不完美之處。
誰得到的矚目多,取決于誰看到了那盞路燈的明亮之處。看不到不代表路燈本身不明亮。
在他的心裡,鸢鸢擁有最善解人意,最會替人着想,會将所有事情辦得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