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鸢歎了口氣,想着既然逃避不掉這個話題,倒不妨徹底說開,“小頁,今天隻是開始,以後我們還會分别很多次,這是我們都需要面對的,那我們為什麼不能想辦法來把這種難過化解掉。”
夏知頁慢慢消化這句話,再擡頭時已經止住哭意,他說不出反駁的話,但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可是,我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那你告訴我,你送我去機場,看着我離開的背影會不會難過,等到你自己一個人離開機場坐上回來的車,在車上會不會偷偷哭,想要跟我一起走?”
明鸢無意再惹夏知頁傷心,在他出神幻想那些片段之前托着他的下巴和他直視,“小頁,送别如果隻有讓你難過的意義的話,我覺得那就沒有必要送别。”
沒有必要把送别當成必須要走的煽情儀式,明鸢和夏知頁都不是那種灑脫的人,能夠在離别時想着還能笑着期許“于道各努力,千裡自同風”,反而隻會讓各自都背負着愁緒。
畢竟也不是說隻有灑脫的人才有資格送别,明鸢還是把選擇權交給了夏知頁,“沒關系,你要想去送機就送,又不是非不要你送。”
明鸢給他抹去他臉頰上未幹的淚水,“先洗漱吧,都哭成小花貓了。”
吃早飯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沉默,準确地說是夏知頁邊發着呆邊往嘴裡塞食物,明鸢又不敢提醒他,又勾起他的哭意,隻能時不時看他一眼。
吃完夏知頁又坐在沙發上發呆,明鸢繼續收拾行李,但不一會兒夏知頁就跑來黏着她,“那我送不送機,哪一種會讓你不難過一點?”
明鸢其實不知道,但她知道夏知頁不送機,他會更好受一點,于是回答,“可能不送會好一點。”
“那我,那我不去了。”夏知頁低頭雙手揉了揉衣角,那因此皺紋昭示着内心的雜亂。
明鸢沒有勸他遵從本心,“那你去約褚南天吧,來得及的話我還能送你過去。”
夏知頁搖搖頭,“我還是先回家吧,你,你去機場,也别送我,我自己回。”
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反制”,明鸢不讓夏知頁送機,夏知頁也不讓明鸢送。
明鸢應許了,離開前可以沒有說“走”這個字眼,隻是親了親夏知頁,“我去上班了,你回去的時候路上小心。”
這樣說,夏知頁就真的生出錯覺,明鸢真的隻是去開車上班了,不是趕往那個與他隔着千裡的異國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