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随你。"周野聳聳肩，轉身要走。

"我信。"溫暖脫口而出。

周野停下腳步，回頭看她，琥珀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訝異。

"謝謝你今天的'解圍'，雖然我不需要。"他頓了頓，"不過，校服我還是會賠你的。"

下午的體育課，女生練習排球，男生踢足球。溫暖運動神經一般，但勝在認真，很快掌握了老師教的基本動作。

"溫暖！接球！"林小雨大喊一聲，将球傳了過來。

溫暖擡手去接，卻因為力度估算錯誤，排球直接飛出了場外，朝着足球場方向滾去。

"我去撿！"溫暖小跑着追過去。

排球停在了足球場邊緣，而周野正好在附近。他彎腰撿起球，朝溫暖走來。

"謝謝。"溫暖伸手要接，周野卻沒有立即給她。

"會打排球嗎？"他問。

"剛學。"溫暖老實回答。

周野突然将球輕輕抛起，然後用手腕一墊，排球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準确地落回溫暖手中，"手腕要用力，别光用胳膊。"

溫暖驚訝地看着他，"你還會打排球？"

"以前練過一段時間。"周野随口答道，轉身要走。

"周野！"體育老師的吼聲從遠處傳來，"誰允許你擅自離開場地的？回去跑十圈！"

周野啧了一聲，慢悠悠地往回走。溫暖看着他的背影，心裡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放學後，溫暖因為值日留下打掃教室。當她擦黑闆時，聽到後門被推開的聲音。

"還沒走？"周野倚在門框上，手裡拎着一個購物袋。

"馬上就好。"溫暖繼續擦着黑闆，"你不是應該去李老師辦公室嗎？"

"去過了，聽了一小時思想教育。"周野走進來，把購物袋放在她桌上，"給，賠你的。"

溫暖打開袋子，裡面是一件嶄新的女生校服，連配套的蝴蝶領結都有。

"你怎麼知道我的尺碼？"溫暖驚訝地問。

周野指了指教室後牆的成績榜，"上面有你的體檢數據。"

溫暖這才想起，上學期體能測試後，學校公布了所有人的身高體重。她沒想到周野會注意到這種細節。

"其實真的不用..."

"我不喜歡欠人情。"周野打斷她，"尤其是好學生的。"

溫暖不再推辭，輕聲道謝。教室裡一時安靜下來，隻剩下粉筆灰在夕陽中漂浮。

"你...為什麼總是一副對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溫暖鼓起勇氣問道。

周野看了她一眼，"那你為什麼總是活得像個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

溫暖愣住了，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反問。

"我...我隻是習慣按計劃行事。"她低聲說。

"而我習慣随心所欲。"周野聳聳肩，"人各有志。"

溫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兩人一起走出教學樓時，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我沒帶傘。"溫暖懊惱地看着越來越大的雨勢。

周野從背包裡掏出一把黑色折疊傘，"拿着吧。"

"那你怎麼辦？"

"我住校，跑回去就行。"周野指了指不遠處的宿舍樓。

溫暖猶豫了一下，"要不...一起撐？宿舍樓和校門順路。"

話一出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主動邀請男生共撐一把傘？這完全不像她會做的事。

周野挑了挑眉，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很快點了點頭，"行。"

傘不算大，兩人不得不靠得很近。溫暖能聞到周野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氣，混合着雨水的清新。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手心微微出汗。

"你緊張什麼？"周野突然問。

"沒...沒有啊。"溫暖結結巴巴地回答。

周野輕笑一聲，沒再說什麼。到了校門口，雨已經小了很多。

"謝謝你的傘。"溫暖将傘還給他，"明天見。"

周野接過傘，猶豫了一下，"你家住哪？"

"楓林小區，就在前面兩個路口。"

"我送你吧，雨又大了。"周野重新撐開傘。

溫暖想拒絕，但看着越來越暗的天色，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并肩走在雨中，誰都沒有說話，但沉默并不令人尴尬。路過一家便利店時，周野突然停下。

"等我一下。"他跑進去，很快拿着一盒熱牛奶出來，"給，暖暖身子。"

溫暖接過溫熱的牛奶，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牛奶？"

"猜的。"周野嘴角微揚，"你看上去就像喝牛奶長大的乖寶寶。"

溫暖假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卻忍不住笑了。這一刻，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心裡悄悄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