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帶馬紮凳子可以嗎?”
“可以,不過不能擋住别人的視線。”
“那可否自帶吃食茶水?”
“也可,但不能有很強的氣味,不能售賣,垃圾也需帶走。”
熱情的觀衆将張子明擠了出來,他氣得一跺腳:“走!再也不來了!”
說是這麼說,可回到了書舍,他還是忍不住了,與同舍的趙逢濤炫耀起來:“逢濤兄,你今天沒去看真是可惜了,那電影果然與普通戲文不同!”
“可是呢,那徐小姐美麗無雙,我都要被她迷住了呢,逢濤兄好沒眼福。”
“膚淺!”孫從簡抱胸,将書簡卷起來插在雙臂間充當佩劍,不倫不類地裝起了大俠:“那徐盟主才令人敬佩,盧念安冤枉了他還要殺他,徐還能将盧帶在身邊悉心教導,這品格,難怪能做盟主。”
張子明一拍手,興奮道:“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徐盟主叫徐濤,與逢濤兄有緣,還真應該去看一眼。”
趙逢濤微微一笑,他搖了搖頭:“我對戲文不感興趣,你們讨論吧,我先休息了。”
“哎?”張子明剛想說話,卻被孫從簡拉住:“子明兄,你評評理,是不是徐濤更有魅力?”
“簡兄你…”書生們熱烈讨論起來,張子明也很快将趙逢濤忘在了腦後。
趙逢濤躺在床上,狀似平靜,内心卻并非如此。今日書生中去看電影的人不少,讨論聲引來的更多的書生,還有沒看過電影的書生來聽講解,在亂七八糟的叙述中将劇情聽了個七七八八。
聽着同伴們的讨論,趙逢濤也不禁好奇了起來,這電影,真有這麼好看嗎?他摸了摸枕頭下壓得皺皺巴巴的紙頁,不,還是讀書要緊。
可第二天上課時,趙逢濤破天荒的失了狀态,先生的提問竟然聽了兩遍才反應過來,羞得他滿面通紅,不敢直視先生的眼睛,害怕看到先生失望的目光。
先生一連提問了幾名學生,都是支支吾吾,表現一個比一個差。這也難怪,他們的心思似乎還停留在那光影交錯的電影院中,課堂上的表現自然一落千丈。這位先生比較年輕,相比其他先生要溫和許多,他并沒有拿起戒尺打個通堂,而是幹脆合上書本,詢問起來:“怎麼回事,誰來給我解釋一下,孫從簡,你來說一下。”
書生們面面相觑,被點了名的孫從簡站起身來,羞愧地說:“先生,我們錯了。昨日下學後,我們一起去城南新開的那家悠然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回來讨論的太晚,沒來得及預習…”
先生眉頭微微一皺:“這電影是為何物?”
孫從簡戰戰兢兢:“這電影…其實有些像戲文,又不太像,學生從未看過這樣的景象,那電影竟然可以栩栩如生将人影投射在白牆之上,學生開始還吓了一跳…”孫從簡越講越起勁,張子明見先生沒有沒有生氣的樣子,也壯着膽子補充起來,課堂氣氛一秒活躍。
“杜全舉,你說你作了首詩?念來聽聽。”聽出電影不是什麼壞東西,先生臉上也帶了笑意,順勢改了課程内容,效果意外還不錯。
書生們難得在課堂上這麼放肆,一直到下課還意猶未盡,趙逢濤本來就懸浮的心更浮躁了。或許,我也該去看一下這個電影?趙逢濤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