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露拿着簡夢蘭的手機一直重複看着那個視頻,直到看到第四次才把手機還給簡夢蘭。
“其實,有時候不用糾結這麼多的江露,不管過程是怎麼樣曲折的,結局是好的不就可以了嗎?就着這件事而言,雖然一開始因為檢查單被搞混這件事很糟,但最後豆豆不還是健康快樂生活下去了嗎?”
聽到這些江露感,覺眼睛有點發酸,但礙于面子她并沒有哭出來。
直到簡夢蘭又補充道:“馬小姐當初也覺得并非是你的問題,所以沒有去告你。後續她也認為隻要豆豆健康就好了,連她都已經放下這件事了,江露你是不是也該放下了呢?”
江露久久沒有開口,她看着剛沖的咖啡的熱氣一點一點往上飄直到消失不見。
就像這件事一樣,已經困住了江露好久好久,現在也是時候該讓它變淡甚至可以不用再去糾結了。
良久,江露才緩緩開口道:“...老師,我能借你的手機給馬女士打個電話嗎......?”
簡夢蘭很爽快地遞出了自己的手機,“借給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不管如何,這通電話後這件事就該在你心裡了結了,該給它畫上句話了。”
江露顫顫巍巍接過手機,撥通了馬女士的電話。
她緊張的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電話并沒有馬上被接通,而是響了一陣,直到對面緩緩地“喂”了一聲,江露才回過神。
另一頭的馬女士溫柔說道:“簡醫生,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啦?”
聽到這聲“簡醫生”江露有點不敢開口,她怕馬女士知曉自己的身份後又不高興了。
她感受到簡夢蘭正輕輕撫摸着她的手,來表示安慰。
簡夢蘭給予了她肯定的眼神,讓她不要再畏畏縮縮了。
江露這才支支吾吾說道:“您好...馬...馬女士。”
馬女士似乎根本沒有認出江露的聲音,她用着疑惑的聲音問道:“啊?你不是簡醫生嗎?你是哪位?”
“馬女士,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我是江露。”
對面聽到“江露”倆字也沉默了一陣,“嗯。是江醫生啊,有事麼?”
聽到這句“有事麼”江露也有點懵,她開始看到豆豆的那個視頻隻是一時沖動想給馬女士打個電話。
但其實她并不知道要和馬女士說些什麼。
馬女士見江露沒有說話,又重複道:“怎麼了江醫生,是有什麼事情嗎?”
情急之下江露随口說了一個話題,“沒什麼大事,我隻是想打聽一下豆豆近期的情況......不知道馬女士你方不方便......”
崴腳的理由,明明她剛剛才看到豆豆的視頻。
說出來的那一刻,她自己都有點後悔,這算什麼啊...
多年前差點因為自己讓豆豆陷入危險,多年後又莫名其妙的打探起豆豆的情況。
本以為會遭受馬女士拒絕的江露已經心如死灰。
不成想馬女士卻溫和說道:“啊...?江醫生想看看豆豆嗎?現在我在上班不是很方便,這樣吧江醫生你加一下我的聯系方式,晚上我下班回家給你打視頻讓你看看豆豆。”
聽到這句話江露感覺有點懵,明明是那麼莫名其妙的問題,馬女士都回應了。
甚至還很認真。
江露感覺鼻子有點酸,下面馬女士說的話才徹底讓江露繃不住了。
“江醫生啊,其實我也一直有想找你的意思,但是我一直沒有你的聯系方式,去你之前的醫院又說你早早就不在了。聽說你自從豆豆那件事情後沒有再給小動物治過病了嗎?其實沒有關系的江醫生,我早早就不介意這件事情了,你也不用再愧疚了,畢竟錯一直都不在你身上。”
聽到這裡江露的眼淚已經完全憋不住了,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自己的圍裙上。
電話那頭,馬女士還在繼續說着,“江醫生,我後面其實也有關注你的。面包是你養的狗狗嗎?它好可愛,我也是現在才知道江醫生你一直是流浪動物保護協會的會長,你一直一直有在盡自己的能力幫助它們。這份職業真的很酷,我以前也是很向往的。”
“豆豆最後不也是健康快樂地生活着嗎?我不希望因為豆豆這件事讓江醫生你一蹶不振,因為江醫生你還可以去救治更多更多的小動物呀,不能因為豆豆你再也不敢去救治其他小動物啦。”
江露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她機械重複着,“謝謝...馬女士...謝謝......”
後面她也沒有聽進去馬女士具體說了些什麼,反正大概的意思就是讓自己加一下她的聯系方式,晚上聯系,自己還有工作要忙先挂了。
馬女士的一番話解開了江露多年以來的心結。
自打豆豆的這件事情後,江露一直封閉着自己,不斷否定自己的醫術。
以至于到了後面,看到患病的動物她都會想起豆豆,想起自己的“誤診”。
甚至離開了醫院,她還是逃脫不掉這個夢魇,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睡着了夢裡大都是豆豆。
周瑾也看出了她的精神已經開始有很大的問題了,也有帶她去看心理醫生。
在心理醫生的開導下她剛開始确實已經沒有開始那麼頹廢了。
後續也慢慢不再做關于豆豆的噩夢了,她也一度以為自己擺脫了那個夢魇。
直到小言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忘記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