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魚坐在殿門口的小椅子開始沉思,難道裴寂不是在編的鬼?不過這地府鬼這麼多,要是不認識倒也正常,自己跟他簽的合同才來的,那就是肯定有這個鬼,隻不過這個殿沒人認識。
不過聯系鬼也不是沒有辦法,賀魚回到陽間管城隍廟的小道士借了張黃表紙,折了一個小金元寶。
賀魚點燃金元寶念叨:“裴寂裴寂,廠危速歸。”
賀魚燒完等了十來分鐘,沒有動靜,兩個小道士一開始還好奇在他身邊蹲着看,最後好像十分不屑得離開了。
賀魚給無聊疊的兩個金元寶憤怒得丢在一邊桌子上。
這兩個沒什麼道行的小道士,他像他們兩個這個年紀已經拿五雷咒轟厲鬼了。
賀魚氣沖沖拿起本來給小孩的糖挎着包趕地鐵。
賀魚心想果然不靠譜。
此時陰間的收發處排着整齊的隊,身上穿得都是現代裝,死了太久的老鬼已經沒有人再給燒東西。
略一看去有十幾個窗口,開着的就一個,旁邊紅色的大字标注:帶頭認領,沒頭不給。
有人燒了東西會有鬼差去通知陰魂,此時非年非節,東西不也多,基本上都是給新死的燒的,很快面前的隊伍就一個不剩,鬼差拿着兩個金元寶,神情複雜。
誰家燒元寶就燒這麼幾個,真是死久見了也是。
鬼差吐槽歸吐槽還是公事公辦,他揮揮手從金元寶裡出現一團朦胧的煙霧,最後凝聚成一個清晰的面容。
鬼差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是死得夠久,還能看到有人給北陰大帝燒紙。
裴寂斜躺在黑色的軟榻上,墨色的頭發垂落,邊上的香爐冒着紅色的煙,胸口微敞,黑色的袍子襯托的膚色更為慘白,那兩隻極為慘白的腳腕疊起搭在一邊。
此刻蹙着眉,指尖捏着今天的催債公務,十分頭疼。
他沒管的這麼多年,這些鬼又是怎麼過的。
來的鬼差戰戰兢兢,垂着頭不敢看一眼,手裡的托盤給那個小金元寶顯得十分寒碜。
他咽了下口水:“有...有您的東西。”
長長的睫毛扇動,裴寂側過身,這倒是奇了,還能有他的東西。
他招招手,鬼差盤子裡的那塊金元寶就飛到了裴寂的面前。
裴寂神色微頓,蒼白的指尖捏住一個在耳邊晃了晃。
“裴寂裴寂,廠危速歸。”
裴寂陷入沉思,問下面比他年輕幾百年的鬼差:“廠危速歸是什麼意思?”
鬼差雖比裴寂死的晚,但也不是這幾百年死的,他推測着字面的意思,生怕自己不答讓北陰大帝誤會不敬:“小的...小的猜應該是讓您快點回去的意思吧。”
裴寂也是這麼理解的,廠不知道是什麼,後面倒是好理解。
他揮袖收起元寶,下一秒散成一陣黑煙消失在大殿裡。
鬼差松口氣,擡手擦擦自己額頭不存在的冷汗。
賀魚剛進門時就傳來敲門聲,他疑惑得從貓眼看過去,想不到是誰來找他。
看到裴寂穿着他尚來不及反應,面前一黑,在門口的人已經站在他的旁邊,身上的冷氣比開空調都好使。
“找我嗎?”
賀魚僵硬點點頭,燒紙真好使啊,就是有些延遲,這都過去快兩個小時了。
看來陰間有些信号不好。
不過裴寂這身...賀魚上下打量了他兩眼,調侃道:“我讓你出賣色相可沒說讓你出賣□□啊哈哈哈哈哈...”
這鬼難不成回去偷摸補課了,還知道這麼穿流量大。
裴寂問:“不是你說危速歸嗎?”
賀魚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忘了古人不懂這個梗,在他理解就是很危急快來,加上裴寂的聲音與往常沒有不同,可他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聽出了絲絲委屈。
心裡湧上一絲絲愧疚感:“哈哈沒吃飯呢吧,先吃個飯再說。”
裴寂奇怪得睨了他一眼,飄着來到了賀魚的沙發坐下。
賀魚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按照正常流程有人來他家都是他囑咐一下WiFi密碼或者電視怎麼開,充電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