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心撸串的賀魚被這冷不丁的一句吓得手一抖。
他偷偷斜過眼看一眼裴寂,見他還是沒什麼表情,就像是随口問一下,咽下口裡的食物,賀魚說:“小時候身體不好,我媽找了道館的老道士給我求了很多。”
這話也沒錯,他媽說他很小的時候就總是哭鬧,檢查一圈什麼事都沒有,鄰居的老太太說是不是小孩子能看到不幹淨的東西,介紹了個道觀,老道士給了一張符真就不哭了。
隻不過和事實有點差距,給周新宇的符不是老道士的,是他自己畫的。
随着他長大,老道士給的符箓能維持的時間越來越短,直到有一天符箓算是徹底不管用了,老道士隻好教他一些道法防身,學了兩天老道士說他天生就該學這個,一點就通。
他媽聽了紅光滿面唾沫橫飛的老道士誇他,生怕他被老道士忽悠的出家了,可他媽還得讓他接着跟着老道士學,這天天學還總是一身傷回來,要是不學他媽怕他哪天被鬼吃了,整日提心吊膽。
後面要不是出了那些事,他說不定還真會繼承道觀。
“很多是多少?”
裴寂低沉的聲音喚回賀魚的神智,他搖搖頭甩掉那些舊事,銀耳在調料裡滾了一圈道:“幾十斤吧。”
裴寂:?
“你媽是去批發黃表紙了?”
賀魚敲了敲碗滿口胡謅:“愛子之切懂不懂。”為避免以後裴寂再質疑他随手掏出來的黃符,他說多點,他怎麼也算半個道士,去陰間當鬼差總覺得怪怪的,再說老祖宗講,凡事留一手。
他擡手去拿串,露出手上的紅色珠子,他心裡輕哼:要不是這樣能撈到這種好東西嗎。
“小簽五毛,大簽一塊,鐵簽兩塊,一共是六十七。”
賀魚掃了一百。
大娘還未來得及叫住人就走遠了。
她繞過來收拾桌上的東西,心想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怎麼一個個都多給錢。
“诶。這椅子剛才不是碎了嗎?”大娘看着完整的木頭椅子揉了揉眼睛,小木頭凳子靜靜得擺在剛才的位置上,她拿起來轉了轉,沒有一點要散架的樣子,但剛才是她親眼看到的啊。
吃完一人一鬼又去附近景點逛了逛,存夠了之後一個星期發的照片,又順手買了點好吃的跟裴寂才回去。
路上賀魚突然想起來問:“這一天我可算是出外勤,不能扣我工資。”
裴寂沉默片刻塞嘴裡一個賀魚他倆一人一半的不知道什麼串,看着桌上擺了一堆回來買的東西,裴寂也是心滿意足,不跟他計較,一邊往嘴裡送一邊“嗯”了聲。
賀魚習慣裴寂不多話的性子,聽到這聲“嗯”就放心了。
到家洗個澡賀魚窩到自己高價的沙發裡修了修今天給裴寂拍的照。
每天都有很多粉絲關注,流量也不錯。
賀魚數着這幾天賬上多出來的錢,在網上買了個小金豆子。
發出裴寂的照片他手機擺到一邊放上音樂,靠在擺着金子的玻璃櫃旁,打開玻璃門用軟布輕柔擦着。
本以為周新宇能挺幾天才來找他們,沒想到次日晚上就收到了周新宇的電話。
他一接通就聲音話筒裡傳來哽咽的男聲:“大師救命!”
賀魚眯着眼睛給手機遞遠些,掃了眼兩邊的路人,尴尬得笑了笑。
他剛吃完飯無聊在小區旁邊的人工湖散步:“你别急慢慢說。”
周新宇并沒有鎮定下來,他聲音十分慌張:“大師,我現在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跟着我,你快來我的地址是...”
賀魚根本沒聽到後面的話,手機裡傳來了滋滋啦啦的聲音。
“喂?喂?周新宇?”賀魚放下手機,指尖掐訣追蹤他給出的那道符位置,另一隻手燒掉一個金元寶把位置傳給裴寂。
他随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位置。
在和周新宇分開後他就關注着這道符的移動軌迹,好在和他一個城市,就沒太着急,那道符能擋一會,隻要撐到裴寂過去就好。
那道符還有效,那周新宇人就沒事。
賀魚暫時松口氣,他一轉眼看到司機一邊鬥地主一邊開車,氣得頭發都快豎起來:“叔快點,我趕着捉奸,我老婆跟人開房呢!”
那司機一聽手機屏幕上的四個2帶倆王都直接劃掉,一腳油門踩到最底下:“小夥子你就放心吧,叔年輕時候人稱出租賽車王。”
賀魚嘴上應和:“叔加油啊,能不能抓到就靠你了。”右手又摸出一個金元寶,看來給裴寂買個手機的事要提上日程了。
能不能買上最貴的,就看今天這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