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吓了一跳,快步朝小哥走去,不一會兒,就到了他們面前,一隻火折子被點燃了。“小哥你也在這呢。”她沖小哥打了個招呼,小哥和他在幾個月前消失的時候幾乎沒有區别,唯一的不同就是臉上竟然長了胡茬,欸?再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不是胡茬,那些都是黏在臉上的灰塵。
而他似乎對顧寫寫毫不在意,隻是淡談的看了她一眼。顧寫寫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走過去把吳邪扶起來。那邊小哥小心翼翼地毛腰到了那門邊,用火折子照了照門的裡面,接着竟然把門關上了。
“有沒有事?”
吳邪搖搖頭,說了句沒有。
關上門之後,小哥直接站了起來,舉起火折子照着天花闆,開始尋找什麼東西。吳邪心裡火大,幾次想沖出幾句話來。都被他用手勢阻止了。
火折子的光線不大,但是在這樣的黑暗中,加上聯想很快就能明白這屋子的狀況。進來時候沒有注意地下室的頂,擡頭看就發現上面全是管道。這和現在的車庫一樣。
這些管道都塗着一層發白的漆灰,可以看得出這裡翻新過好幾次了。漆裡還有着老漆。房頂是白漿刷的,磚外的漿面已經剝落得差不多了,露出了一段一段的磚面,看樣子,那禁婆就是順着這東西在爬。
小哥看了一圈,看得很仔細,但是動作很快,中途火折子就熄滅了,他又迅速點燃了一個,确實沒有什麼東西藏着了,接着他就回到了兩人的面前。
“沒跟出來。 ”他看着那門輕聲道。
他一轉頭看向兩人,就做了個盡量小聲的動作,接着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吳邪明顯一副很想爆粗口的樣子,最後咬牙忍了很久,才回答道:“說來話長了,你……怎麼在這裡?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你你你……那個時候,不是進那個門了嗎?這裡他娘的是怎麼回事?”
“說來話長。 ”小哥不知道是根本不想回答,還是逃避,吳邪問問題的時候,他的注意力投向了那隻巨大地石棺椁。顧寫寫看了一下,确實石棺椁的蓋子被推開了,露出了一個很大的縫隙,但是裡面漆黑一片,不知道有什麼。
才怪,裡面肯定有黑爺啊!
吳邪馬上就想再問一遍。可是他嘴巴還沒張,小哥就對倆人擺了一下手,又讓他不要說話,頭往棺椁裡看去。
顧寫寫也湊過去看那棺裡面。因為小哥把火折子伸了過去,她一下看到了裡面,棺椁裡竟然是空的。她看到了幹幹淨淨的一個石棺底,似乎什麼都沒放過,那棺材的底下,竟然有一個洞口。
就聽到了從那個洞裡,傳來一些輕微的聲音,仔細一聽。也聽不出是什麼。隻等了一會兒,突然一隻手就從洞裡伸了出來,一個人猶如泥鳅一樣從那個狹窄的洞口爬出來,然後一個翻身從棺材蓋地縫隙中翻出,輕盈地落到三人面前。
隻見那人落地之後,擦了一下頭上的冷汗,看了一眼小哥,接着揚了揚手裡的東西,輕聲道:“到手。 ”
後者似乎就是在等這個時候,一把拍了一下她和吳邪,輕聲道:“我們走!”
倆人跟着他們,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蹑手蹑腳地順着原路上去,然而才跨上兩三級階級,就聽到身後走廊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前面的那人就罵了一聲,開始跑起來。她立即跟了上去,一路狂奔,一直沖回院子翻過圍牆,四人才松了口氣。顧寫寫猛地扯起地上的背包,她在進入療養院時把它放在了外面。
那兩個人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翻出去之後,就往外跑。竟然不管她和吳邪。他們也忙追了上去。又是沒命地跑,一直跑出老城區,突然一輛依維柯從黑暗裡沖了出來,車門馬上打開,那兩個人沖過去就跳了上去,那車根本就沒打算等他們,車門馬上就要關。顧寫寫在千鈞一發之際,拉着吳邪的手,直接一個提氣一躍,緊跟着他們後面跳進了車裡。
她膝蓋直接磕到鐵皮,被磕得發疼,估計要青了,顧寫寫在心裡默道。她揉了膝蓋,擡頭向旁邊看去,突然僵住了身子。這車裡竟然全是人,而且全部都用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和吳邪。
社恐如她,怎麼說呢,非常尴尬。
而且最讓二人想不到的是,很多人她都認識。一眼就看到了幾張特别熟悉的面孔。吳邪也是一臉懵逼的表情。那些人全是從天宮裡幸存出來的那一批阿甯的隊伍,這幫中外混合的人,他們在吉林一起混了很久。
一個高加索人用蹩腳的中文對吳邪道:“超級吳,有緣千裡來相見。 ”接着,就看到了阿甯的腦袋從一張坐椅後面探了出來,非常驚訝地看了兩人一眼。
小哥和黑瞎子他們兩人也都看着吳邪和她。吳邪問他們道:“你們這幫驢蛋,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阿甯就道:“這該我問你才對吧,你怎麼會在地下室裡面?”
接着有人問顧寫寫,但她表示:我很高冷(社恐)勿Q
依維柯一路飛奔,直接駛出了格爾木的市區,一下子就沖進了戈壁,車窗外一片黑暗。一路上,吳邪和阿甯進行了一次長聊,把兩邊的事情都說了一下。
之後,他又問阿甯小哥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在一起。阿甯就笑道:“怎麼?你三叔請得起,我們就請不起了?這兩位可是明碼标價的,現在,他們是我們的顧問。 ”
說着那黑瞎子就咧開嘴笑,朝兩人擺了擺手。
顧寫寫坐在吳邪身邊,看着刀上的污漬,啧了一聲,掏出幾張紙就開始擦,擦着擦着,就感覺有人在看着她。她擡頭,看見黑瞎子直直的盯着她,看她看過來,就咧開嘴笑,說:“喲,這可是把好刀啊。”
——她輕輕的點點頭,說了句“嗯”,然後又低頭擦刀,表面風平浪靜,内心波濤洶湧。卧槽卧槽!!!黑爺跟我說話了!!!!
車裡突然騷動了起來,藏族的司機叫了一聲,所有人都開始拿自己的行李。接着車子就慢慢地停了下來,車門被猛地打開,門外已經能看到晨曦的一縷陽光了,一股戈壁灘上寒冷的風猛地刮了進來。
顧寫寫被人給擠下車,接着就看到了一幕讓她目瞪口呆的情形,十幾輛landrover一字排開停在戈壁上,大量的物資堆積在地上,篝火一個接一個,滿眼全是穿着風衣的人,還有很多人躺在睡袋裡,一邊立着巨大的衛星天線和照明汽燈。
看到他們下來,很多人都圍了過來,阿甯不知道和他們說了一句什麼,很多人歡呼了起來。
這個場面讓吳邪非常驚駭,他抓住一旁在和别人擊掌慶賀的高加索人,問他這是幹什麼?
高加索人拍了拍吳邪:“朋友,我們要去‘塔木陀’了。 ”
營地裡的人奔走相告,睡在睡袋裡的人都被吵醒了,他們隻能小心地在挪動的睡袋中穿行,跟着阿甯他們一路走。
整個營地很大,阿甯帶着他們走了進去一個帳篷,邊上燃着帶小煙囪的炭爐,地上有很厚的五顔六色的牛毛毯子。
整個帳篷非常的舒适,阿甯坐到了地毯上,進來一個藏人,似乎是帳篷的主人,給每人倒酥油茶,她也坐了下來。
這些人陸續坐定,阿甯就把剛才黑眼鏡從鬼屋裡帶出來的東西放到了面前的矮腳桌上。
那是一隻紅木的扁平盒子,打開之後,裡面是一隻破損的青花瓷盤,瓷盤地左邊,少了巴掌大的一塊。
突然帳篷外又進來了兩個人,那是一個滿頭白發的藏族老太婆和一個藏族的中年婦女。她們兩人一進來整個帳篷就突然氣氛一變,除了黑眼鏡和小哥,其他人都不由自主地坐了坐正把身體轉向她們。
老太婆也回了個禮,并打量了一下衆人,特别是吳邪和她,可能是因為陌生,所以多看了幾眼,便徑直坐了下來。阿甯便恭敬地拿起了那隻瓷盤遞給她,問道:“嘛奶。您看看,您當年看到的是不是這個東西?”
說完後馬上有人翻譯成藏語,老太婆聽着便接過了瓷盤看了起來,看了幾眼她就不住地點頭,并用藏語不停地說了什麼。翻譯的人開始把她的話翻譯回來,幾個人開始交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