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樹木太過密集,而幾人又是在峽谷中,沒有迂回的條件,隻能一邊砍掉老藤闊葉一邊前進。這很消耗體力,胖子和小哥輪流開道也沒有多少起色。好在峽谷邊上的嶙峋山崖夾着一道藍天,好比一道天藍的錦帶,景色十分的绮麗,不時還有前天大雨形成的瀑布傾瀉下來,一路過去,也并不無聊。
走了不久,幾人就發現前面的峭壁上,出現了很多的石窟,密密麻麻,足有百來個,上面覆滿了青苔,不知道裡面雕着什麼東西。
收拾起嬉鬧的心情,幾人上去查看。這些石窟有大有小,大的能并排開進去兩輛解放卡車,小的隻有半人多高,和敦煌的有很大的不同,石窟都很淺,外面就能看到裡面的雕像,隻是被厚厚的青苔整個蓋住了。
吳邪自告奮勇,爬上去拿出匕首,開始刮其中一座上的覆蓋物,青苔中,逐漸露出了一座怪異的石雕。
雕刻的整體浮現了出來。那是一尊立像,是山崖上直接鑿出來的,鳥的頭部是一張似人非人的女性怪臉,長着兩對眼睛,面無表情,冷酷異常。兩足下雕琢着五個骷髅頭,鳥立于其中兩個天靈蓋上,似乎這些骷髅都是它吃剩的骨骸。
胖子下面看着,就驚呼了一聲:“天哪,小吳,這他娘的不就是……”
吳邪跳下來看到石雕的整體之後,也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這崖壁石窟裡的人面鳥身的石像,竟然和長白山地下裂隙中看到的怪鳥幾乎一模一樣。
顧寫寫将刀插入後腰,上前查看,“現在已知兩個結果,第一,看來這個地方就是這種鳥的起源地。”
她比了個二,“第二,我們真正的來到了西王母國的外圍。”
衆人都露出了驚異的神色,連小哥都顯得很意外。吳邪看着她,又看了那石雕。
阿甯吸了口氣道:“顧小姐說的沒錯,看來我之前推斷得沒錯,長白山中的人面猛禽便是西王母的圖騰――三青鳥的原型。西王母手上可能掌握着一些我們所不了解的古老技術,可以馴養這種詭異的猛禽。長白山中的地下陵墓應該和西王母國的消失以及遺民的神秘東遷有關系。那些怪鳥可能原本是栖息這片綠洲之中,後來給那些分裂出來的遺民帶到東方,充當了陵墓的守護者。 ”
胖子聽了就擦了擦汗道:“他奶奶的,照你們這麼說,這是那些鬼鳥的老家?那咱們這麼進去不是送死嗎?”
阿甯道:“那倒不至于,事隔了這麼多年了,這裡的氣候劇烈的變化,大片的草原濃縮成了這一片綠洲,食物太少,這種鳥這裡可能已經絕迹了,長白山看到的那些可能是碩果僅存的一些。”
顧寫寫後退幾步,走到小哥身邊,雙手抱臂,“不一定,這種鳥很頑強的。這個地方一定還有一些這種東西。都小心一點吧。”然後就轉身離開,衆人後看了一眼那些石窟,抖擻了精神,離開了這塊崖壁,向峽谷的深處繼續走去。
随着幾人的深入,卻并沒有什麼詭異的事情發生,一路無事,甚至連西王母國的其他遺迹都沒有看到。隻有雨林越來越密集,盤根錯節,鋪天蓋地,仿佛是遠離西王母的王宮,而不是靠近。走到後來,眼睛都花了,隻感覺到處是綠色的糾結的藤蔓,好像穿行一碗發着綠黴的龍須面裡。
就這樣一直悶頭往前,一直走到林子黑下來,兩邊的峽谷變成了剪影畫,幾人也并沒有前進多少距離。隊伍中也沒有了人說話,隻剩下喘息的聲音和拍打蚊子的聲音。
胖子走得蒙了,犯了癔症,就前面哼山歌給自己提神,唱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花兒為什麼這樣紅?為什麼這樣紅?哎紅得好像,紅得好像燃燒的火。 ”他是開路手,隊伍的前面,他唱歌也同時能給衆人提神。
顧寫寫一直是在隊伍最後面,她擡頭看了看天空,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她歎了口氣,明白馬上就要上演狂蟒之災了,她沖後面比了個準備好的手勢。
胖子和潘子正因為争論要唱什麼歌這件事吵了起來,正罵着,天上就打起了雷,雲層裡電光閃動,風也吹了起來,空氣裡出現了雨星子。
衆人都安靜下來,擡頭看天,透過樹冠,烏雲亮了起來,似乎有閃電雲裡攢動,雲都壓到了峽谷的頂上。
阿甯歎了口氣,說:“行夜路偏又遇風雨,看來西王母并不歡迎我們,咱們今天晚上有的罪受了。 ”
胖子道:“下吧下吧,好它下雨,下了雨涼快,這麼悶着,你胖爺我□□裡的蛋都要孵出小雞來了。 ”
顧寫寫聽了忍不住笑了出來,潘子罵道:“那你把你的小雞看好了,别等一下給雷劈了。 ”
話音未落,雨就真下來了。起初是幾滴雨彈打了我們臉上,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滂沱大雨就來了,一下子好像整個森林都安靜了下來,萬木無聲,接着“轟”一聲,整個峽谷瞬間轟鳴了起來,雨水像鞭子一樣從樹冠的縫隙裡抽了進來。
幾人沒想到雨會這麼猛,一下子猝不及防,全部都抱頭鼠竄。幸好他們是密林的底部,四周有很多的大樹,樹冠密集,有一棵樹上有一塊由藤蔓糾結起來的遮蓋,阿甯的大叫下,顧寫寫直接往上一躍,準确無誤的坐到上面。接着其他人也都上來,所有人擠一起,都好像從湯裡撈出來一樣。胖子說我操這他娘的哪裡是下雨,這幹脆就是龍王爺我們頭頂上滋尿。
此時一道閃電亮起,照亮了整個峽谷。借着閃電往前看去,一邊的崖壁上雨水已經會聚成大量的瀑布傾瀉下來,黑夜中雨林翻滾,兩邊是沖下的巨大水幕,好比摩西分開大海的情形,壯觀異常。
衆人都看呆了,胖子卻不安份了起來,大屁股擠來擠去。這樹上的空間本來就不大,他一動所有人都不自在,潘子就罵道:“你小子他娘的幹什麼,皮癢還是怎麼的?”
胖子皺着眉頭,說:“不知道怎麼回事,老子屁股突然癢的要命。”說完又挪了挪屁股,在樹上蹭了起來。
顧寫寫皺起眉頭,“胖子,你自己看看,是不是有蟲子爬到你身上了。還有其他人都看看。”
這時,吳邪突然大喊一聲“蟲子!”
所有人全站了起來,衆人往他們靠的樹幹上看,一看之下臉都綠了。隻見滿樹幹都是密密麻麻的花蟲子,大概都隻有半個小拇指指甲蓋大,好像都是從樹杆的縫隙裡爬出來的,幾人的腿上和屁股也全都是了,拍都拍不掉。
幸好顧寫寫有先見之明,死死貼在小哥後背,這時小哥身邊沒有一個小蟲子,顧寫寫感動的差點哭泣,小哥牌花露水,居家旅行必備。小哥回頭看了眼後背那個死死縮到他身邊的那個人,有點愣住。
幾人爬上另外一條枝丫,朝樹的上面爬去,那裡還有一塊雨水稍微少一點的幾條枝丫密集的死角,但是并不夠五個人全部進去,最後阿甯和吳邪被他們推了進去,其它人用防水布遮着頭,算是勉強不用給雨水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