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顧川,我的姐姐叫顧寫寫,請問你看到她了嘛?”面容清俊的男人對着他們說出這話,語氣卻如同五歲稚兒。
呵呵,不止認識。張家人聽後尴尬笑。這人是他們新上任的族長夫人呢。
啊?顧川來這個世界了?
而且還失憶了?而且還變得這麼傻?
搞什麼哇?
顧寫寫覺得她現在需要靜靜。
“他現在在哪裡?”顧寫寫問,不知道局裡發生了什麼,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顧川,向他詢問一番。
“不知道,我們說你住不慣東北,去外地了。然後他轉頭就走了。”張易寒補話。
顧寫寫點頭,那應該是來找她了。
那……應該能找到吧?
應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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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還未大亮,顧寫寫就已經起了。她趁着張家護衛換班的時候溜了出去,沒有驚動任何人,就連張啟山也沒有。
她沿着街道一直走着,路上撞見幾個早早挑着菜進城售賣的農人,他們都用一種奇怪而又驚訝的眼神看着她。
這個穿着華美絲綢裙子的小姐,大清早出門真是太奇怪了,不過農人很快就把這件事抛之腦後,因為太陽就要升起來了,他們該去吆喝賣菜。
遠處是連綿不絕的流水,更遠處尖刀似的小山,顔色都很青綠,山上挑着幾縷乳白色的霧,霧霭裡,隐約可見一根細長的線。
江邊的彌漫的水霧打濕了她的衣領和頭發,她靜靜的看着江面,顯得有些孤寂。
陳皮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他剛才就一直跟在顧寫寫身後,他穿着嶄新的衣物,在她疑惑的眼神下有些畏手畏腳。
顧寫寫:“找我有事?”
陳皮點點頭,又搖搖頭。
顧寫寫哦了一聲,然後腳步一蹬樹幹,手一撈,整個人就輕巧的翻上樹上。陳皮有些驚訝的看向她,沒想到她也是有點功夫在身上的。
水汽依舊彌漫,陳皮眨着眼睛,平時倦怠的無比狠厲的眼神現在看起來倒是有些天真,“你多大了?”顧寫寫觀察他許久,将這問題問出。
多大?陳皮愣住了。他從小就是乞丐,小時候也沒什麼記憶,長大之後也不關心這個問題,他連吃飽喝足活着都困難,怎麼還有時間去關心自己幾歲。
不過此時他細細想着,順藤摸瓜想了半天,“十九了。”
“哦?”顧寫寫直起腰來,“你還這麼小?”
“不小了。”
“那還是很小。”
陳皮不說話了。
顧寫寫伸了個懶腰,跳下樹,她突然感覺有些無聊了,分明以前還沒有這個感覺,難道是她天生就是打工人的命,享受不了一點?
還是說她想吳邪了,她一想起吳邪,又歎了口氣,希望他這次不要那麼固執了。
那十七道傷疤的存在,真是令她如鲠在喉。
她是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她對陳皮揮揮手,哒哒哒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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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寫寫正在和人洽談生意,酒樓包廂内——
雕花圓桌上面擺放着不下二十種菜品,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河裡遊的,應有盡有。
顧寫寫輕輕抿了口淡酒,心裡思索着剛才讨論的事情。
“顧小姐,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您這個要求太強人所難,就此打住吧。”男人說完這句話後對她颔首,轉身拉開包廂門走了出去,緊接着,一大群人也陸續走出去。
她放下茶杯,擡眸看坐在角落的一人,有些疑惑,“你怎麼不走。”
男人擡起頭,溫雅的面孔上眼睛閃爍着亮人的光芒,他含蓄的笑着,“我别無選擇了。”
“你這樣弄得像是我在強迫你似的。”
“……您說話可真有意思。”
“所以,你叫什麼來着?”
“碰巧,鄙人和小姐同姓,名塵森。”
顧寫寫突然覺得他有點意思。
“你是哪個店鋪的老闆,做什麼生意的?”
“塵寶居,是做古董生意的。”
“哦?那麼,合作愉快。”顧寫寫站起來,握住那雙骨節分明的長滿老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