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上面的哨兵聽到槍聲過來,問道:“副官,怎麼有槍聲?”
“剛才有人混進來,現在已經跑了。”張海鹽背對着外面,似乎在翻動資料,聲音幾乎一模一樣,“找人全船去搜,我們要加快速度。現在情況怎麼樣?”
進來的哨兵馬上給下面的人打眼色,然後繼續報告:“馬上就要挖到底倉了,現在加倍小心,怕裡面的東西出來。”
張海鹽繼續問哨兵:“我考考你,如果擔心裡面的東西出來,你們應該做什麼準備?”
“您說,讓那些勞工去挖,我們身上隻要塗了藥水就沒事了,難道還不夠?這些年死的人,您都是這麼處理的,還用鹽封起來,我們以為這就足夠了。”
張海鹽沒聽懂,但他眼珠一直轉,知道多僵持不好,就揮了揮手:“告訴下面的人,今晚一定要挖通,不管用什麼辦法,張啟山的人已經來了。”
顧寫寫蹲在犄角旮旯裡,很不舒服,也沒管張海鹽在外面和士兵說這什麼,隻和顧川眼神交流着,二人争執許久。
顧寫寫:你說我現在可咋辦,就還是不救啊。
顧川: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擾亂劇情進程,我看過劇情,這個時間節點是必須要發生的事,要不然接下來的事情怎麼進展?
顧川說的很有道理,但顧寫寫卻遲疑了。
顧寫寫:可是如果任由這個人把疫水帶回去,天下大亂,到時候瘟疫肆虐,多少無辜百姓該遭殃。”
顧川:這倒也是。
正當二人聊得火熱之時,外面的張海鹽張海蝦已經聊到關于瘟疫的事情了。
張海鹽深吸了一口涼氣,立即一邊把金針插回去,一邊去翻一邊的電話簿,對張海蝦道:“幫我抓下電話,我讓他們停手——”
話音未落,外面“轟”地一聲巨響,整個船抖動了一下,所有的瓶瓶罐罐都被震翻在地,外面的屍體被晃得東倒西歪。
顧寫寫直接頭一頂啪的一下撞到牆上,眼睛都冒金星了,顧川不怕這些,直接把牆撞了個窟窿眼,他用手捂着顧寫寫被撞到的地方,帶着她連忙出去。
兩人面面相觑,就聽到甲闆上有人喊道:“炸通了,炸通了!”無數的腳步聲開始傳來,似乎有無數的人沖過去看。
“完了。”張海鹽猛沖出去,爬上樓梯,上到甲闆,甲闆上全是人,有勞工也有士兵,頂部哨崗上面的人已經無心放哨,都看向中心的礁石。
顧寫寫腦瓜子嗡嗡響,一摸頭頂,大包,顯然是撞狠了,現在居然還有點想吐,估計是輕微腦震蕩。
外面一團亂,顧寫寫本想出去,可顧川卻扯着她的手,“你現在這樣子也幹不了什麼,讓那兩個人去,我們趕緊走,船要沉了。”
這時,滿身是血的軍官忽然抖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劇烈的疼痛讓他想呻吟,但是稍微一動,他疼得更加厲害。身下的血已經慢慢幹涸,不知道為什麼,他後腦的傷口結了一個很大的血痂。
這時,他聽見了有人說話的聲音,很近,似乎是什麼“船要沉了”,轉動着眼珠子,才在左側方看見二人,一男一女,高瘦模樣。
他心說沒見過,肯定是剛才潛入船上的,該死的,肯定是張啟山的人!一定不能讓他們壞了大事,見這二人似乎快要離開,他打算先屏氣凝神,等他們離開再起身。
可就在他準備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那個女人,突然回頭死死盯着他。
二人對視上,緊接着那個女人走過來,他看清楚了她的臉,軍官隻感覺那一刻全身血液都要倒流,腦袋後的血液流的更快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眼神,真正的高高在上,看人如同看一隻螞蟻。
他以前還沒有受到大人賞識時,也曾見過許多次那樣的眼神,但那些人的眼裡,摻雜着太多的情緒,厭惡,嫌棄,嘲諷……
但這個人不同,她看着她,如同隔着一整個世界。
人在看着一隻螞蟻,而神在看人。
但顧寫寫不知道自己随便一個眼神就被曲解了這麼多意思,怪讓人羞恥的啊。
她和軍官對視幾秒,然後笑了笑,“替我和你長官問個不好,我算他最近運勢不好,恐有一劫啊小夥子,還是小心點自己的小命吧。人在做,天在看。”她用手指了指天空。
說着她還用很可惜的眼神盯着他看,用手啪啪拍了幾下他的臉,“長得這麼帥,怎麼幹的事這麼喪心病狂呢?”
說完後她就離開了,而那個男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臉來。
接着二人走出房間,顧川看着無數慌亂的人群,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居然多了絲苦惱的神色,好像在說他又有得忙似的。
顧寫寫不知從哪搜來一個消毒水罐,猛得舉上頭頂從上往下倒,透心涼。接着她從包裡掏出防毒面罩,苦兮兮的戴到頭上,期間嘴唇不斷張合。
“真不讓人省心啊,這二位長官……”
說着,整個人如同飛鳥一般,跳進了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