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鹽上去,水手示意他休息,不能插隊,所以在這裡得耐心等候。
張海鹽看他一走,立即站了起來,對顧寫寫使了個眼色,就來到了董小姐的桌子邊上。坐了下來。
顧寫寫也來到周圍一個空桌子上坐下,正對着那邊,看得很清楚,她并不擔心暴露自己和張海鹽是一起的,他剛才隻是要自己先找個地方坐罷了。
所有人都驚了,張海鹽在瞬間看到邊上的美國人全部看着他,幾乎是同時,他發現這些美國人都把手插進了口袋裡。一片扳機扣開的聲音。
哦,張海鹽心中好笑,有錢人,董小姐應該是一個極度有錢的人,這個保镖陣容排場真大。
張海鹽看了看董小姐的眼睛,董小姐根本沒有看他,還是看着外面的熱帶風光。邊上有一個白人大漢就站了起來,朝他走來。
“朋友,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那個大漢說道。“跟你一起的女人在那邊。”大漢指着顧寫寫的方向,顧寫寫對他們揮揮手微笑。
張海鹽也沒有理會這個大漢,對面前的女人說道:“董小姐,我是來救你的。你有重大的危險。”
董小姐這才轉過頭來,看着張海鹽,白人大漢已經揪住了張海鹽的脖子。
“董小姐,要不要把他扔下去?”
董小姐打量了一下張海鹽,搖頭:“你未必能把他丢下船,哈迪遜先生。而且他是頭等艙客人。”說着董小姐往椅背上靠了靠:“請你解釋一下你剛才說的話。”
“我是從槟城來的,董小姐,我看你雖然并不聲張,但是戒備森嚴。”張海鹽看了看邊上的美國人:“如果我猜的沒錯,你身上肯定帶了特别貴重的東西,要運回廈門,所以你坐自己的船,并且暗中準備了那麼多人手保護。”
顧寫寫看了片刻,判定張海鹽有能力獨自面對,就收回了視線,她托腮看了看外面的風景,海鷗在飛,陽光很毒,三等艙的客人還在不停的上船。
不知道,張不厭動身了沒有。
她心中默默想着。
。
張不厭不但早就動身了,而且以一個非常驚人的速度來到了霹靂州。
他穿着透氣衣衫,身姿挺拔,臉上沒有易容,惹得經過的年輕女子争先回頭。
他的背上背着兩個長長的被白布包裹起來的東西,從形狀來看,一刀一劍。
第一天來到這裡的時候,身上的紋身全部顯現出來,渾身熱血沸騰,适應幾天倒還好了。
他走到一條長街上,看到十分混亂的一幕,他混在人群之中,看向中間。
一個白淨的男人被人不斷毆打着,但他再次站了起來,此時他已經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了,但他用英語大聲說道:“不想被絞死的話,就把賬平了。”
張不厭目光卻從他身上轉移了,在人群另一邊,一群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一個小女孩,一群血氣方剛的青年人,以及一個健碩的中年男人……
他看着那個坐在輪椅上的英俊男人給白淨男人一把鈔票,替酒館平了賬。
張不厭走過去,身上的長刀和長劍很快引起了那群青年的警戒,他們全身進入警備狀态,目光炯炯,可張不厭一眼也不看他們。
張瑞樸已經看到了他,正微微笑着,張不厭走到張瑞樸身邊,說,“二叔父,好久不見。”張瑞樸是張不厭爺爺親兄弟的兒子,和自己同屬“棋盤張”一系,他并不在意張瑞樸是不是張家的叛徒這回事,張瑞樸不忠于張家,但忠于他,他能當上族長,也有張瑞樸的出力。隻不過張瑞桐卻不喜張瑞樸,他們二人年齡相仿,從小一起長大,都是佼佼者,自然而然就互相針對起來,多年以來一直沒變,張不厭也無可奈何。
“我一個叛徒,哪能做你的叔父呢。以後别喊了,叫人聽到就不好了。”張瑞樸沖那群青年擺手,表示自己人,無需攻擊。他看着張不厭,很是欣慰,這個孩子,現在真是越長越有他父親的英姿,他想起張瑞桓,又歎了口氣。
顧川走到張不厭身邊,對他點點頭,“來的挺快。”
張不厭颔首,接着看向顧寫寫要他重點保護的那個男人,是有一副英俊樣貌,他看了許久,久到衆人身上都有些發毛,最後說道:“張海俠?”
“是,閣下是?”張海蝦不明白這個人明明與自己素未相識,卻有隐隐敵意。
“張不厭。”張不厭簡單回答他,他看着張海蝦身邊的那個小女孩,眼神很冷,冷到像是在看死人。
陽光很暖,人聲鼎沸,危險的氣息在長街上聚攏,張不厭深深吐出一口氣,沒想到,自己來到霹靂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大開殺戒。
他反手,緩緩拔出那把刀,利刃出鞘,銀光閃過衆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