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包頭往滿都拉鎮,然後到了國境線,直接順着國境線金萬堂毫不猶豫的開了一百多公裡,就沒有鐵絲網了,再開就進入了無人區。
吳邪直覺就知道他們非法入境蒙古了,但是沒有界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隻知道無人區草原開始出現了半人高的牧草,非常原生态了。
衆人當晚在草原上露宿,殘陽如血,風吹來,草壓下去,才明白什麼叫風吹草低見牛羊。原來無人區的草原是這樣的。
晚上他們四個人,看到了璀璨的銀河,小哥躺在車頂上,胖子踩滅了篝火,吳邪坐在車頭,顧寫寫躺在車頭上打着哈欠。
吳邪輕輕踢了她的小腿,不痛,但顧寫寫很戲精的捂住了小腿,一臉憂郁,吳邪白眼,“你說說,這些年都在幹什麼。”
顧寫寫收回手,雙手交疊放在腦後,慢慢思索道:“結了個婚,見了幾個人,破了一樁案。”
“結婚?!”吳邪大驚,就連胖子也探過來詢問,“你再婚啦?”他們可是見到了張家古樓裡那棺材。
顧寫寫滿頭黑線,“不是真的,是協議結婚。”
二人雖不解,但還是點頭,不懂但尊重。
胖子就告訴吳邪:“要是老金不在就好了,這一刻就是屬于我們四個人的。”
“不要那麼苛刻,有就是100分,世界不會一切如你所想。”
“一次都不行麼?”
“往往就是一次都不行。”吳邪感慨道,就看到了天上有流星劃過,顧寫寫使勁拉着他的袖子指指點點,吳邪被搖晃的無可奈何,隻好幫她拍照。
顧寫寫在帳篷裡睡得很香,第二天起床上,還睡意朦胧,上了車,又是睡,睡到了下午一點。
爬起來吃東西,她啃着自帶的巧克力,和胖子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下午四點多,來到了第一個牧民站——其實就是十幾大帳篷彙聚的區域,直接棄車換了馬,蒙古馬矮矮的,很憨,顧寫寫歪着頭看着眼前她的那匹馬,覺得它一定是在場馬中最傻的。
“它隻是沉穩一些。”站裡有老人用漢語和她說,顧寫寫不信,你有本事看着我眼睛再說一遍,你看看這馬,一臉傻樣。
吳邪暗戳戳嘲諷她,“有什麼樣的顧客就有什麼樣的馬,說不定你在他們眼裡也是這個樣子。”
胖子哈哈大笑,顧寫寫氣鼓鼓,追着吳邪打。
聽牧民老頭說,最近所有的旅遊向導,全部都忙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來了很多遊客。比以往都多,已經沒有向導可以用了。他得牧羊所以沒法幫他們。但是他可以給衆人它的狗,比人還貴,但是比人靈,叫做Bankhar,意思是“平臉”。有危險,Bankhar能到最近的牧民站求救,把人帶過來。
一夜無話,在牧民站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五個人一條狗就到了那片小樹林。
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出現了這些樹木,其實會讓畫面變的生動,騎馬進去都不用下馬,森林并不密集,裡面灌木也很稀疏,樹和樹之間的距離很大。
林子裡陽光一下就黯淡了,氣溫變低,非常的陰冷。地面上還有很多的積水,像小小的海子一樣。馬走在裡面,好像走在半濕地沼澤裡。倒影還很清澈。
甚至金萬堂當時挖的洞,都還在一塊幹地上,邊上還有很多垃圾。應該都是他當時剩下的。這個洞比他們想的要深。應該有四米深,六七米直徑。裡面有積水。
這時候胖子過來,拍了二人一下,就讓他們看一邊,顧寫寫轉頭,就看到小哥在看着Bankhar,平臉正在大概十幾米外,不停的刨地。
“下面有東西嗎?”
這狗還不叫,就是不停的刨。吳邪和胖子對視一眼,從包裡抄起鏟子,沖過去開始幫狗一起刨。
顧寫寫也下馬,站在吳邪身後看着他們刨土,他們兩個的體力是非常好的,很快就一下胖子就插到一塊軟的東西,好像是一團布,幾個人把那東西四周的土一清,就發現那是一個人。不,是一具屍體。
不是骸骨,是一具現代人的屍體,還穿着沖鋒衣呢,把屍體清出來,就看到了這是一個六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已經開始有一些腐敗的迹象了。那臉一露出來,金萬堂一下就坐到地上了。
把屍體拖出來,就看到屍體死死的抱着一個陶瓷罐子。臉上有一種特别奇怪的表情。
一拖出來,就發現下面還有東西埋着,挖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挖了三具屍體。都是一樣的狀态。
每具屍體身上,都帶有很多瓷器,檢查了沒有明顯的外傷,小哥也用手指抹了一遍,沒有緻命的骨折和内髒内傷,金萬堂臉色慘白,一直欲言又止。
他結巴着說道:“這——這——是十六号,琉璃孫的隊伍。怎麼被埋在這裡了。”
小哥拿起屍體的手,屍體的手指指甲全部開裂,全是血和傷口。泥巴都卡進指甲縫非常深。
“兩位給點提示啊。”金萬堂問道。
“他們自己挖坑,像土撥鼠一樣,鑽入了土裡,然後窒息死在裡面。”
吳邪看了看周圍,臉色一下變得不好了,果然在天黑之前,他們挖出了十二隻隊伍,三十幾具屍體,情況全都一樣。地面上擺滿了屍體手裡拿的各種各樣的瓷器瓶子,盤子。
胖子看着滿地的瓷器,就對吳邪道:“天真,你看這些瓷器,款式都不一樣,但都是大餐具和酒具,這些人怎麼看上去是穿越時空,參加了一個古代的大宴會,然後統一被弄死了。”
吳邪來到堆放瓷器的地方,将所有的瓷器開始按照古代餐飲禮儀,開始分組,就分出了十個整組的瓷器,還有三個沒有完整的組。一共十三組。
“邪門啊,天真。”胖子就對吳邪道:“這是一巨型的過家家現場啊,然後玩這個過家家的人,都中邪了,來到這個小樹林,然後刨地進去,把自己埋了。”
顧寫寫走到那些屍體旁邊,戴上了手套,在一具屍體上摸來摸去。
胖子一看就說道:“小顧你幹啥呢?”
顧寫寫:“這些屍體不對勁。”
吳邪:“是挺不對勁的。”不過你這是在說廢話。
顧寫寫搖頭,把小哥喊過來,扒開了那具屍體的衣服,露出了他鼓鼓囊囊的肚子。
衆人沉默。
吳邪檢查了其他屍體,緩緩說道:“但是隻有他是這樣的。”
顧寫寫笑了笑,意味不明,跟着胖子回到了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