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手指敲了兩下手電,讓他們過去。顧寫寫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
“你找到竅門了?”
小哥點頭。
“怎麼弄?”
小哥用手電照了照邊上一個舞女俑的腳,那個腳是一個舞蹈的動作,他又指了指另外一個舞女俑。
這些舞女俑上都有沈芊珏的編号,這些舞女俑的舞蹈腳步動作是連續的。
這是一種舞蹈。
吳邪開始嘗試模仿這些舞女的腳步動作,但舞女俑的動作非常精确,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舞,但起碼有兩三種民族舞的融合。
小哥用手指敲了幾下地闆,他敲的非常用力,然後讓幾人去聽,一開始什麼都聽不到,一直凝神到快入定的狀态,才聽到他每敲一次,下面有滾珠的聲音。
極其輕微,就像指甲輕輕彈了一下。但很綿長。
“果然是十八橋蓮花架。”
十八橋蓮花架最多隻能18個金球,所以舞蹈動作隻要十八個就可以了,但比起沈芊珏,吳邪的舞蹈能力恐怕更加陰間水平。他揉了揉臉,就對胖子和顧寫寫道:“胖子你對民族舞有沒有研究,我看你平時刷手機老看跳舞。二寫你也别愣着,快點給我過來學。”
胖子躺在地上,咧着嘴巴,百無聊賴道:“别整了,出去拿上裝備,咱們開炸吧,咱們四個懂個屁的跳舞。”
顧寫寫苦兮兮說道:“我毫無舞蹈天賦,要學你學,而且也不用學,小哥可以來。”
吳邪心說你在說些什麼,讓小哥跳舞麼?
話音未落,小哥收起看舞女俑的手電,照着地面,忽然快速的用手指敲了地面十八下。
那節奏感一聽就是有音律的,像打鼓一樣,他十分用力,忽聽到一連串哐啷的聲音,從腳下傳了過來,似乎有機括推動。聲音響了有一分鐘,開始往前方樓梯十幾米的地方延伸,接着就看到那兒地面台階一下翻了下去,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入口。
三人上去,小哥用手電照着,就看到一條黑色石頭做成的樓梯,一直通往地下。
胖子都沒有站起來,隻是在邊上,臉上有一點絕望,以往他都是第一時間跳起來來看的,但現在顯然真的累着了。
那黑色石頭的樓梯,做工考究平整,和外面的石闆很不同,天下第二陵的入口,終于出現了。
在入口猶豫了大概十分鐘左右,胖子就站了起來。
他中毒後體力透支,走路都有點變形,顧寫寫之前給了喂了解毒丸,可還是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損耗。他起來之後狠狠的打了自己三個巴掌,然後來到幾人身後,拍了一下吳邪:“走,去救人。”
那三個巴掌拍的特别重,他已經非常非常累了,其實吳邪的體力基本上也是靠意志力支撐着,要不是剛才又琢磨推理這點時間回血,他們應該腳都擡不起來。
吳邪跟着胖子往裡走,小哥很快越過他們,來到了最前面,顧寫寫跟在他們身邊,打算走在最後面。胖子哆哆嗦嗦的又點起一根煙,抽進去已經沒體力吐,開始咳嗽。
這條通道非常的長,幾人默默地往裡走,很快,通道變寬變高,一道巨大的白色石門出現在面前,石料雪白,和通道的黑色色差鮮明。
石門用整塊石頭雕刻飛檐,上面有蒙古的圖案,但形制是漢制的,這道石門非常巨大,大概有六層樓那麼高。在石門的頂上,有一塊牌匾,上面是古蒙古字,看不懂是什麼。
石門已經打開了,地上有很多淩亂的腳印,不止是小花他們,估計有好幾隊人進去了。手電照進石門裡,裡面就是甬道了,一路繼續向下,非常寬大,能看到甬道的兩邊,放置着外面一樣的各種陶俑,但這裡都是武士俑,全部都怒目低頭,十分威嚴。
但最吸引他們注意力的,還是門兩邊的那尊金剛雕塑。那是兩尊三面金剛,但吳邪一眼就認出來,那就是之前攻擊他們的巨屍。
這裡是木頭雕的,木頭保存的竟然還可以,雖然褪色了,但還能看到色塊和色塊的區分。分立在門的兩邊,都有三層樓那麼高,是用整根的巨木雕刻而成。最詭異的是,還能看到在金剛的嘴巴裡,還有一張臉,陰恻恻的看着他們。
胖子用手電照着那雕像,臉色很難看,對吳邪道:“天真,你不覺得和雲頂天宮裡的人面鳥特别像麼?”
吳邪點頭。
“但我覺得這巨屍比雲頂天宮的要邪門。”他看着那金剛雕像:“或者說,更加的原始。”
雲頂天宮裡的東西,其審美雖然也有邪祟感,但還是感覺是青銅文明時期的東西,體系完整,但這巨屍剛才的服飾,狀态,有一種強烈的部落時期的風格。
幾人進入這個巨門,後面的甬道看上去已經像神道了,天下第二陵應該就在這條神道的盡頭了。
裡面的甬道大概進去三百多米,就來到了一個很大的圓形墓室。在墓室的中間,擺着一塊巨大的照壁,擋住了後面的出口。照壁上面,是磚雕的浮雕。
那浮雕非常精美,是一副藏傳佛教主題的浮雕群像作品。上面中間是一個佛體系的神像,邊上是無數的護法金剛和各種人物。
人物非常密集,多到無法想象,但吳邪三人因為特殊原因,都很熟悉藏傳佛教,顧寫寫對這個領域沒什麼研究,吳邪就指着那浮雕和她講解着。
這個神像是杜撰的。它不是任何一個存在的佛或者神,這是一個自己拼湊出來的角色。而且它的臉很像外面的佛像,這大抵就是墓主人。
藏傳佛教題材神佛非常多且複雜,而且看着這幅浮雕,能看到上面神像的随從中,有非常多的黑色的人像。
這個古墓設計者的設計思路終于出現了:它在模拟墓主人成佛之後的狀态。
首先這個神佛幾人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是神造像還是佛造像,反正到了後面時代都神佛一體,但這個是虛構的。墓主人把自己的臉造到了主神的臉上,應該是象征自己已經成神。
但他的主神設計,就非常讓人尋味,很多藏族神佛,騎着獅子,大象,騎着夜叉,吳邪見過最印象深刻的,騎着女屍,為閻王騎屍。
但這個神,臉上是忿怒的醜身相,三張臉,腳下騎着一隻黑色的麒麟。
其實不是騎,而是征服踩踏的樣子。這和踩夜叉是一樣的邏輯,主神有踩踏征服和騎兩種姿态,這裡肯定是征服。
從細節造型來看,這些細節來自于西藏的寶藏神。寶藏神騎的是獅子,這裡變成了麒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