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從顧寫寫登山包最底下找到了那個小口袋,拉開拉鍊,那裡存放着救人性命的藥丸,吳邪匆匆查看,也不管那些小藥丸是止血的還是解毒的,一股腦扔進金萬堂的嘴裡,金萬堂渾身一怔,渾身抽搐着想要把藥丸吐出來,胖子壓着他的四肢,吳邪捂住他的嘴巴,順帶灌了一些水下去。
胖子看着金萬堂苦得連白眼都要翻出來,有些咂舌。“堂堂你别亂動,這小藥丸救命的,良藥苦口啊。”
小哥過來,雙手開始摸金萬堂的肋骨,一根一根地,大概兩邊都有大量的肋骨斷裂。一根肋骨都不是斷一頭,是斷了一段,兩邊都有斷口,卡進肺裡。他直接用标準繩綁着張家的斷手當護闆,給金萬堂的胸口做加固支撐。
這已經無法處理了,隻能先勉強固定住,維持現狀,希望内出血不嚴重。
吳邪轉頭看遠處的黑暗,那邊的冷焰火已經被搞滅,完全看不見了,這哥們肯定在黑暗中看着他們,或者直接跑了。但他現在已經絲毫不慌了,畢竟堂堂已經救了出來,而且黑暗中顧寫寫一定觀察着一切。
吳邪把香煙屁股往黑暗中一彈,彈出一條火星。
瞬間,那火星就撞到了什麼東西,吳邪吓了一跳,直接掏出手電,就看到那青年舉着刀貓腰就在他面前六七米的地方。
這哥們竟然摸黑直接過來了,這絕對是個狠角色。顧寫寫呢,你又死哪去了!吳邪心中破口大罵,虧我還對你那麼放心,你就讓這個人趁着黑暗摸黑過來?!
吳邪立即大喝:“偷襲!”
胖子和吳邪趴下舉木倉防禦,就看到那青年也不躲,直接沖了過來,他手裡的刀也飛出來,要飛殺金萬堂。
這刀丢出來的動作毫不遲疑,絕對是從小練就的技術。幾乎是同時,胖子開槍,他拿的是沖鋒木倉,那小子直接往邊上一倒,滾進了邊上的縫隙裡,不見了,胖子的子彈全部落空。
電光火石間,那刀已經直奔金萬堂的面門,與此同時,另一柄在黑暗中發出銀光的刀從天而降,如同趙子龍單騎救主,以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切入那把蒙古刀,穿過刀身直直釘入地面,而小哥一拉金萬堂,金萬堂往邊上挪了半掌,正好與地面上的刀擦邊而過。
吳邪的心差點跳到嗓子眼。
“兄弟!”胖子喊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縫隙裡沒有動靜,胖子掏出熒光棒,吳邪立即阻止,他們不可以再濫用照明資源了。就在這個時候,胖子身後的石頭縫隙裡,忽然探出來一張臉,朝他們笑了一下,緊接着伸出了一隻手,一下抓住了胖子身上的戰術□□拉環,還抓了三個,并立即把拉環拉了。
□□導火線冒煙,胖子驚了,大叫:“我操,他在石頭縫隙裡!”同時拼命去解□□的帶子,沒想到他本來就穿戴得很不規範,這一下忙中根本解不開。
胖子和吳邪對視了一眼,他就要往外跑。
吳邪沖過去,直接按住他,從他腰帶裡把三根□□抽出來,嘴巴裡含住兩根,把引火吸滅,同時扯掉最後一根導火線。
那導火線直接在手裡燒盡,吳邪一頭冷汗,都沒有感覺到灼燒感。
二人立即遠離了縫隙,這裡面的縫隙似乎是聯通的,那小子可以在裡面活動。
吳邪吐了一口火藥口水,對胖子道:“以後□□倒着放。”胖子點頭,眼睛有點紅,顯然是怒了,盯着縫隙擡木倉。
“他走了。”小哥說道。果然,他們在外面的黑暗中,聽到了人的喘息聲,接着,那個青年似乎在黑暗中彈起了馬頭琴,琴聲越來越遠。
吳邪慢慢放松下來,心裡後怕,如果剛才不是彈那個煙頭,後果不堪設想。
這人無論是誰,其行動力都非常驚人。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在極遠處的黑暗中,亮起了星星一樣的燈。舉目眺望,就看到那個青年站在幾百米外的一塊高大的黑石上,身後有樹枝編制成的日輪裝飾,上面全是彩帶,就像佛像一樣。他提着燈,背着馬頭琴。
他的刀被雙銀釘在地上,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吳邪在望遠鏡裡看他的表情,他絲毫沒有失敗的懊悔,反而有一種極度的自若,似乎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發展。
最可怕的是,吳邪在他的背後,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輪廓,那似乎是一個巨大的石頭建築,但光線非常弱,實在看不清楚。
這時候,金萬堂發出一聲呻吟,他終于醒了。
顧寫寫看着自己的刀,有點後悔,不應該把雙銀扔出去的,導緻現在都沒什麼可以用的武器,她看了看遠處的青年,從地圖上可以看見,那具皮囊下有個小小的紅色人影。
顧寫寫歎氣,而且那個青年已經從她的刀發射角度,推測出她此刻的位置,正默默地看向她。藏了個寂寞,到最後還是被發現。
她動着筋骨,從崖壁上爬了下去,沒發出任何聲音,她能感覺到遠處青年的視線,有點令人不适。”
她徑直走到小哥身邊,把幾人吓了一跳,顧寫寫對吳邪嘻嘻一笑,又走到旁邊去拔刀,拔出來兩柄刀,雙銀插到後腰,她看着手中青年那把蒙古刀,隻是刀身中間又七八厘米的縫隙,不影響使用,想了想還是把刀收進自己囊中。
吳邪和金萬堂在說着話,顧寫寫和小哥靠在一起,就看着遠方。
不知過了多久,顧寫寫在地圖上看見那個小身影開始移動,她不動聲色的用食指關節敲了敲小哥的手背,表面上沒有任何表情。
小哥斂眸,表示自己明白了。
吳邪結束深思,突然站起來,拿出望遠鏡,對着那邊的青年去看。
把焦距調整到最大,也隻能看到一個人的模糊的輪廓,胖子越發奇怪,仔細去看那青年,有沒有任何一絲像那個娃娃的地方。
吳邪看的時候,忽覺得奇怪,那青年坐在那裡,體型竟然幹癟了下去。
隻有死人才會那麼垮的坐着。
死了?
剛才那一木倉是不是還是把他大腦裡的血管打碎了?
吳邪擦了擦眼睛,繼續看,确實是這樣。
顧寫寫眼底有些晦暗,她盯着地圖,看着那個身影逐漸逼近,小哥雖然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但顧寫寫剛才的意思是要他做好随時戰鬥準備,他們兩個人坐在一起,都可以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熱氣,她餘光看向小哥,從沖鋒衣領口可以窺見他麒麟紋身的一角。
就在顧寫寫拔刀的下一秒,小哥也跟着拔出了自己的刀,幸好他們還有默契,兩方夾擊着金萬堂,顧寫寫和那人面對面,都朝對方露出了邪惡的微笑,她的雙銀似乎割破了什麼,有些腥味的血迹灑在四周,那人極速往後退去,隐入縫隙中。
小黑影的聲音是往反方向爬的。小哥此刻沒有動,側耳聽縫隙中的走向。
那是一個特别小的影子,就像一個娃娃一樣,聲音也很小。
胖子終于反應過來,來到金萬堂身邊護着他,警惕的查看四周,顧寫寫站在原地,沒有動,查看着地圖上那人的移動軌迹。
吳邪對着上方的黑色石頭說道:“我一直在跳躍性的思維,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記憶,我一直忽然有靈感,是不是你搞的鬼?”
“齊羽!”吳邪對着石頭縫大喊:“出來!”
吳邪面前的石頭縫裡,就幽幽的探出來一張畸形的臉,就像一個奇怪的娃娃一樣,它歹毒的看着幾人。
就是吳邪小時候見過的那個東西,他吸了一口冷氣。
他慢慢隐入黑暗中,可衆人都沒有警惕。
“今天,不是我們殺死他,就是他要殺死金萬堂。”顧寫寫平靜道,她眯着眼睛看向黑暗,“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