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寫寫摁住了吳邪的肩膀,制止了他想要研究這些碎塊的動作,裡面有幾節切口完整的蛇軀,吳邪隻好看了幾眼就跟着她爬回到營地,胖子向二人靠近,三人重新彙合。吳邪難得松了口氣,剛想說話,卻被胖子拍了拍肩膀,讓他仔細看。
接着吳邪看着小花的營地,腦子炸了一下,就看到金星傘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站在一塊突起的岩石上,看着他們三人道:“小三爺,你們怎麼回事?剛才怎麼爆炸了?”
顧寫寫哦吼一聲,心說這玩意記仇嗎?這是來給他不知名親戚報仇來了?她摸了摸手臂,來就來了,大不了來一個砍一個,來一堆砍一堆,灑灑水啦。
三人面面相觑,吳邪看着金星傘和它身後的人,發現除了光線比之前暗淡很多之外,這裡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它身後的人群,滿臉的木納。
胖子喃喃道:“這是什麼羅圈鬧鬼?小顧你的刀呢,能不能再砍一遍……”
顧寫寫點點頭,開始思考着這個問題的可行性。
吳邪用餘光看着金星傘,那還是一具同樣的屍體,但餘光下,能看到它的衣服不一樣了。
這又是一具蜂人,就在剛才那個蜂人死後,它補上了缺口。
吳邪推着胖子緩緩的退入黑暗,金星傘疑惑的看着他們,吳邪内心滿是絕望,實在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情況。
他忽然懂了小花的疲倦,這他爹他是殺了多少個,那屍狗吊的動作不是說這玩意和上面的爐子有什麼關系吧,他是說,這玩意上面無窮無盡,殺了一個,還會立即再出現一個?
那金星傘就快速朝三人爬了過來,“小三爺,危險,你趕緊和我們彙合。”
吳邪剛才手都在發抖,它快速爬過來,精神抖擻,而他累的心髒發疼,腰跟要斷掉一樣,吳邪看着他殷勤的笑容,巨大的反胃幾乎要直接吐出來。
金星傘爬過來,吳邪和胖子往後退了幾步,顧寫寫擋在他們身前,考慮着自己要不要砍了算了。
但在那個瞬間,吳邪眼前發花,出現了劇烈的暈眩,幾乎無法撐住身體,快要倒下去了,被胖子拖住了。顧寫寫後退幾步迅速從衣服内兜裡掏出藥丸,三下五除二的塞進吳邪嘴裡,又灌了一口水進去。
不應該啊,吳邪這身子骨怎麼越來越差了,不久前不是剛吃過藥來着?這次回去得讓他好好調養。
金星傘瞬間到了三人的面前,關切的看着吳邪:“小三爺,你沒事吧。”
吳邪鐵青着一張臉,臉色難看的跟便秘似的,和胖子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無可奈何。三人回到營地,吳邪靠在胖子身上。吳邪看了胖子一眼,胖子輕聲說道:“忍忍吧,你脈搏剛才我都摸不到了。”
顧寫寫點頭,要是她自己一人就直接殺出去了,帶着吳邪和胖子也勉勉強強,可是這營地裡還有小花的手下,十幾個活生生的人,她不可能将他們性命置之不顧。
吳邪用餘光看了一眼另一邊,金星傘還在老位置上坐着,就像貓頭鷹一樣看着三人。尤其是顧寫寫,吳邪噎住,這群家夥,似乎已經恨上顧寫寫了。餘光下,這隻的表情更加詭異,因為它的臉更加細長,顯得非常的陰險。
“那玩意到底是什麼?剛才我都沒來得及問。”胖子問道:“蜂人麼?”剛才他一直挂在崖壁上,沒看清楚。
吳邪點頭:“别問了。”胖子點頭,也學他用餘光看,但似乎什麼都看不出來。
吳邪自己坐起來,看向金星傘身後,就發現,身後的那個屍狗吊的位置,已經空了。他又看向顧寫寫,她緩慢搖頭,她剛砍死那隻蜂人的時候,下意識往營地看去,那個屍狗吊已經不知所蹤了。
吳邪心裡咯噔一聲,再看金星傘,它似乎意識到吳邪在找什麼,露出了一種戲谑的表情。
兄弟,如果你死了,我會替你報仇的。吳邪心說,他不去看金星傘閉目養神,心裡開始盤算。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吳邪一直在找破綻,沒有任何的破綻跳出來,卻反複想到了一個奇怪的違和感。
“胖子,二寫,我問你們一個問題。”吳邪睜開眼睛說道:“你第一天守夜的時候,到底看到了什麼?”
顧寫寫搖頭,啥也沒看到啊。
胖子也搖頭。
吳邪看着胖子,想了想,明白了他什麼意思,他是覺得蜂人可以變成人的樣子,那蜂後是不是可以厲害一點,變成一個内心的人的樣子。
但是蜂人隻是個代号,吳邪苦笑,它不是真的蜜蜂啊。
吳邪躺着繼續思索,但慢慢就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每當他快要睡着的時候,金星傘就會立即過來和三人說話,吳邪聊了幾句睡意就沒了,幾次下來,他的疲倦難以言表。再看他的表情,他永遠就是那麼的精神抖擻,這種狀态壓制讓人越發生出了絕望的感覺。
顧寫寫啧了一聲,摁住吳邪,讓他和胖子靠在崖壁上,示意他們繼續睡,自己盤腿坐到他們旁邊,把雙銀放到腿上,直勾勾盯着金星傘。
吳邪一下看到金星傘的臉色變得非常奇怪,憤怒中又夾雜着無可奈何,但不敢輕舉妄動,仍舊死死盯着他們三人。
吳邪心裡平靜下來,心說你盯吧,你還能盯出朵花來?他說:“沒事吧?”
“沒事,你繼續睡。”顧寫寫讓他安心,它們現在還不敢對上她。
顧寫寫手指輕輕敲着刀鞘,有些催眠,讓本就疲憊的吳邪和胖子很快睡了過去,吳邪不知道又做了什麼夢,等到他們醒來時,他突然說:“我有一個想法。”
顧寫寫挑眉,“我好像已經猜到了……”
為什麼金星傘之前可以準确的察覺到吳邪将要進入睡眠?胖子在邊上就輕聲道:“費洛蒙。”
吳邪看着胖子,胖子道:“人睡覺的時候肯定分泌激素,那玩意特别精準,你怎麼都無法掩蓋。”
顧寫寫點頭,得到了她的确認。吳邪眯起眼睛,有道理,難道這些屍體體内,有黑毛蛇?确實這玩意的行為有點像黑飛子。
但沒有遇到過有現在這種緻幻能力的黑毛蛇。
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就算是費洛蒙,那應該怎麼這樣呢?它能感知到睡眠時候分泌的激素。。。。。。那他們的移動就更加明顯了,它如果是按照這種方式感知别人的,無論躲在哪裡,它都能發現。
有一個辦法。
吳邪可以用某種方式把自己完全包裹起來,然後屏住呼吸。當然,這樣無法用入睡去監測這個想法是否有效,隻能铤而走險——直接離開,如果被發現,隻能把這一隻也幹死。
吳邪深吸了一口氣,三人一合計,準備直接開幹。
胖子睡了一覺神清氣爽,當即同意。
吳邪點頭,輕聲把想法和二人說了,然後掏出包裡的噴霧創口貼和塑料膠帶,開始封住他身上所有的皮膚。
全部弄完,吳邪讓二人繼續擋着他,自己偷偷的往黑暗中退去,這一次,吳邪欣喜的發現,這蜂人紋絲不動,絲毫沒有察覺。
胖子繼續幫着擋着,快看不見的胖子的時候,胖子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靠你了。顧寫寫雖然盯着眼前的蜂人,半顆心早就飛到吳邪那裡去,做了當吳邪出事她就飛身而上的準備。
再看吳邪這邊,他終于完全退入了黑暗之中,屏息一點一點網上開始攀爬。
封閉的膠帶綁着口鼻,縫隙裡有很少的空氣,吳邪勉強呼吸了幾口,盡力遠離,一直爬到剛才和小花聊天的那個高度。
探頭往下能看到下面的燈光,然後拉開口鼻,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下面胖子馬上就咳嗽了一聲,吳邪就知道金星傘肯定有反應。但他毫不擔心,既然顧寫寫沒出聲,就證明在可控範圍内。
吳邪立即再次屏住呼吸,也不觀察,繼續往上爬去。又往上爬了大概四五米,找了塊石頭縫隙,把頭探進去,把自己的呼吸吐進縫隙裡。
下面沒有再傳來胖子的咳嗽,他知道這樣基本上就算脫險了,一種重獲自由的爽快感覆蓋全身。
這種壓力的釋放,連疲倦都掃清了不少。他調整呼吸,子彈上膛,繼續往上爬去。
光線越來越黑,他打起一個非常暗淡的燈。
那光線隻能照亮大概一米多的距離,其實一米内也隻能看清楚陰影,細節也是看不明白的。大概就是你使用對講機上的指示燈光線去照明的感覺。
吳邪一直爬到上空的黑暗猶如實體一樣,就知道自己到頂了,上面其實是一堆屍體,稍微調亮了一點光線,用餘光去看,就看到已經幾乎貼到了頂部,這裡的屍體鑲嵌在石頭縫隙和凹陷裡,全是古屍。密密麻麻的,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來這裡得吓死。
頂部到處都是青銅鍊,鍊條中心是那個青銅爐子,吳邪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青銅鍊,似乎還可以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