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空隙,申雲骊回來,喬向平也回來。他們再一次查看家裡能不開火,就能入嘴的食物,發現還是一點沒少。
申雲骊忍不住了,上了二樓,在申明瑚房門外,沉聲說道:“媽媽買了烤雞回來,先吃東西。”
“我要去當兵!”申明瑚朝房門外,用嘶啞的嗓子喊道。
喬向平一聽,急忙道:“獵獵,你不會沒吃東西,也沒喝水吧?!”
屋子裡的申明瑚沒出聲,不停地吸着氣,魏開韻扔上來的辣椒太辣了,她還不如不喝水,渴着自己呢。
還有鐘以敏,叫她平時多鍛煉一點,練好準頭,她覺得累不練,這次差點沒将兩個大白饅頭砸到她腦門上,砸暈她。
申雲骊咬着唇,臉色有些微微發白,去擰門把手,一擰沒擰開。
申明瑚看了一眼門上的鎖,她當然将門反鎖了,要不然申雲骊發現她一點沒餓着,沒渴着自己,豈不是功虧一篑了?
門外,喬向平着急地說:“獵獵,這飯一頓不吃可以,但水可不能不喝啊,要不然你的小臉蛋就會變成幹癟癟的果子,就不回來了。”
申雲骊敲門,心累地說道:“獵獵,你當兵的事,爸爸媽媽再商量商量。”
申雲骊啞着嗓子吼道,“哼,緩兵之計!媽媽你别想騙我!”
喬向平壓低嗓子,跟申雲骊耳語,“要不就答應了閨女吧。獵獵還不會走路時,你天天親着她的小臉蛋,發誓要将天底下最好的事物都送到她面前,讓她做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孩,不就是去當兵嘛,閨女這麼大也沒有提過什麼要求。況且,女兵大多是被分到宣傳連、話務連之類後勤單位,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以咱閨女的情況來看,她九成九要去當文藝兵。”
申雲骊思索了一會兒,神情疲憊地扶着額頭,朝屋子裡邊妥協說道:“媽媽沒騙你,我答應你去當兵的事,到時候媽媽親自給你戴上大紅花。”
“咔嚓”房門打開了,申明瑚眼眸亮晶晶地看着申雲骊,期待地問道:“真的?”
申雲骊看着跟她一樣高了的女兒,伸手給她整理額前的亂發,點點頭認真道:“真的。”
申明瑚興奮地揮舞着雙手,然後朝申雲骊臉頰上猛親一口,笑顔如花,“媽媽,我太愛你了!”
接着她也不厚此薄彼,走過去踮起腳尖,也親了喬向平臉頰一下,眉眼彎彎,“爸爸,我也愛你。”
家裡恢複了甯靜,又有了申明瑚的歡聲笑語,申雲骊想起昨天沒有伺候院子,于是這天傍晚,她從外接着後院的浴室裡,拉出一根水管來,打算澆澆院子裡的植物,都快兩個月沒下雨了,天天大太陽的,要是不給植物澆水,都枯死了。
這去後院不知道,一去吓一跳。申雲骊在後院發現好幾個重重的腳印。
以上面鞋子的紋理來看,絕對不是她和喬向平的。申明瑚倒是有好幾雙這種紋路的鞋子,但自家閨女個子高,申明瑚的鞋子大多是她買的,自己孩子的鞋碼大小她能不清楚嘛?
申雲骊站在腳印邊上,一擡頭,就正眼對上了二樓申明瑚卧室的窗戶。
這時,隔壁家的老太太也打理着自家的院子,這老太太是隔壁男主人的親娘。
因為兒子兒媳都要上班的原因,所以從老家來,給兒子家料理家務,照顧幾個孩子,這一住就是十二十多年了,申雲骊和她熟悉的很。
于是申雲骊收回視線,面向着老太太,揚聲問道:“張奶奶,你看到有人進了我家的院子嗎?”
老太太的幾個孫子孫女,當兵的當兵,插隊的插隊,她已經頤養天年了,沒事就愛搬個小闆凳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人當然是看見了,但老一輩的人都是隔壁親,兒子兒媳打孩子,罵孩子都會攔着,更别說餓孩子肚子,那對老太太們來說,可是罪大惡極的事情。
雖然申明瑚不是她張老太太親孫女,但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
所以老太太回避着申雲骊的目光,笑眯眯地彎腰拔了根院子裡的雜草,說:“我老太太什麼也沒看着。雲俪啊,不是我說你,哪能讓孩子餓肚子呢,再窮的年月,我都沒舍得狗蛋他們省着點吃糧食……”
說着老太太來勁了,想要好好教育申雲骊這個當母親的。說得激動,還将自己已經當了爺爺的兒子的小名給一秃噜給說出來了。
這時候,申明瑚神色匆匆地從大門出來。
樹木扶疏之間,申雲骊瞧見了她鬼鬼祟祟的樣子,出聲問道:“獵獵,你幹什麼去?”
申明瑚下了一跳,急忙将手裡的包别到背後去,她眼神飄忽地回答道:“那個,媽媽,我吃得太飽了,我去外面溜達溜達。”
申雲骊眼尖地問道:“你手裡拿的什麼呀?”